玫九捂着胸口许久，终于按下了里面骤然跳乱了心跳，直到看到地上滴落一滴鲜血，这才回过神来，抬起头，擦掉嘴角的血渍，错开不与唐依依茫然的目光对视。

“你……你怎么样？”唐依依担心却不知道缘由。

玫九摆摆手，绕到吧台后面倒一杯酒，狠狠灌了一口，说：

“你没发现吗？”玫九抬手指了一下唐依依，又在自己眼睛上比划一下，“你的眼睛。”

唐依依云里雾里。

“你的眼睛应该是变异了，不知道是精神力的影响还是眼睛本身变异。”玫九解释。

“我？”唐依依很诧异，转头对上喵喵的眼睛，问：“有吗？”

喵喵本来就蹲在她的肩头，骤然跟她眼对眼，被看得傻呆呆的，过了两秒才突然受到惊吓一般，扑棱摇晃着小脑袋跳到地面，嚷嚷：

“喵的，糖糖！你眼睛里有个扭曲的星空！”

唐依依这才发现好像事情挺严重，忙掏了块小镜子出来，自己盯自己。

墨色的瞳孔，透白健康的眼白，眨巴两下眼睛，没什么问题啊。突然，瞳孔自发的跳动，震颤着让她注意到瞳孔里面。

那里面有个缓慢旋转的星空，或许是接收到唐依依的注视，猛的一个快速扭曲，让唐依依措手不及，快速松开手中的镜子，直到噼啪镜子碎裂，唐依依才拉回自己被扭曲得一团混乱的思绪。

“呼……呼……这是怎么回事？”唐依依大喘气按住心口的慌张，盯着地上的镜子碎片，喃喃。

玫九在唐依依的视线重新转过来的时候，小心的移开视线，也盯地面的碎片。

玫九：“精神力的二次变异也不算太稀有，坊间时不时也会有传说，你先尝试看看如何控制。”

玫九走到控制台，给羚羊号命令，将第三条路线丢进羚羊号的计划里，接着说：

“本来我计划就算你精神力突破三万也不会同意走第三条路线的，你的义父，我调查过这个人，对外表露出来的精神力只有5万，我到达精神力5万也已经快三年，前段时间我跟他打了个照面，简单一试探，虽然看起来是我略胜一筹，但是我们都没用全力，我有种预感，我不如他。”

唐依依闭上眼睛试图控制眼中的星空，听了玫九的话，问道：

“你还没跟我说，这条路线是什么意思呢？这可不是去火星的路。”

玫九说：“这是克隆我的那个人的老巢，我小时候生活的地方，那儿有个稳定的超远距离空间门，可以直达火星附近，运气好的话我们可以从那儿偷渡过去。”

“运气不好呢？”唐依依试了几种方法都无法控制眼中的变化，睁开眼给自己戴一副变色眼镜暂时掩饰住眼中的神秘。

玫九答：“运气不好的话，我自己大概率能逃得掉。”也就是说没机会带唐依依一起逃。

唐依依没有再接话，静静等着。

刚刚玫九给羚羊号修改路线的时候没有避着她。

“原本我担心的就是的控制系精神力，但是你这次的变异已经基本切断被人控制的可能，逃的足够快的话，这一趟就值得走了。”

唐依依挑挑眉算是认同玫九的结论，不过她没说的是她上一世在手下经历过非人的训练，即使只有三万的精神力已经足够硬抗他的精神控制逃脱，况且这次双眼的异变，连玫九都无法做到在不伤人的情况下硬抗。

总方向敲定，两人抓紧时间互相交换情报。

玫九将掌握的地形图分享给唐依依，唐依依把记忆里有关势力里的人物特征分享给玫九。

唐依依根据玫九提供的地图竟然发现这个地方她上一世来过，那个让她常常在噩梦中惊醒的生死锤炼的那座小岛，原本她是不知道具体的地理位置，从玫九的地图里她找到了那个邪恶的地方。

玫九也收获一些惊喜，从唐依依形容的人里面，他成功的找出隐藏很深的两个暗探，其中一个这次本来是要带上羚羊号作为玫九的副手，要不是羚羊号升级了，这人现在应该就在船上。

唐依依穿过3空间图，出现玫九面前，严肃的问：“你为什么会有这地方外围的通行暗语和智能钥匙？甚至我看有些地方还标注了你可以打开的基因锁。”

“因为我是克隆人。”玫九耸耸肩，说：“你放心，那里像我这样的克隆人有很多，甚至可以说随处可见，开个基因锁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关键的地方都去不了。”

“那个人也默许我出入这些地方，因为但凡我出现，他总能收集到我的痕迹，想要研究明白我的变异吧。”

唐依依眼镜后面的双瞳微睁，问：“你不介意？”

玫九笑笑，说“有什么好介意的，我小时候被人劫走的时候他原本很容易就能将我找回来，当时他的好奇还要大于在意，甚至派了人盯着别人折磨我，然后研究我的变异。该收集的他早收集齐全了，我在他眼中就是蝼蚁。”

唐依依沉默了，玫九虽然说的没什么波动，仿佛讲的是某个宇宙犄角旮旯里的传说故事，跟自己毫无关系，但是有上一世经历的唐依依深深知道，对自己悲哀的无助，没有人可以求助，也不能求助于人。

“这地方叫什么名字？”唐依依犹豫再三还是问出口。

玫九看了眼窗外的绚烂，缓缓突出两个字：“天堂。”

唐依依低声喃喃念了几遍天堂俩字，然后抬头对上玫九的目光，突然笑的很灿烂，说：“那么，就让我们一起去打碎这天堂吧。”

玫九盯着这个被变色眼镜遮挡了半张脸的面孔，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词：温暖。这张甚至还有些陌生的脸，这会儿给他的感觉就是有那么一点点温暖，久违了的词啊。

“呵呵”爽朗的笑声自己冲出喉咙，释放一个浅浅的笑，说：“好啊。”

“那你可不要后悔，虽然那人是苟且偷生，但毕竟是活了上万年的人，想要彻底消灭也许要赔上咱俩也不一定，说不定还会耽误你离开。”

唐依依双眼转转下定决心，攥紧拳头轻砸桌面，说：“如果不除掉这个毒瘤，我打开星域通道估计会发生更大的灾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