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麻药,这是有多痛?虽然夙罂下手极快,但这也仍然是惨绝人寰的事。不过,夙罂下手是真快,快如闪电。她割掉后下药也快。而药是有止痛作用的,所以,作好准备要痛到死去活来的长公主只是猛裂地一痛之后,感觉都还没到位,痛感就很快没了。
她以为刚刚猛烈的一痛只是前凑呢,所以,痛后的她作出一副赴死的样子,有些爆燥说道:“你动手吧,别再磨磨蹭蹭的,拖着时间了。我说过,我能受得住。”她的这张脸是九死一生换来的,她是真的能顶得住。
夙罂突然有些好笑地“呵”了一声:“公主殿下,我都已经给你割掉,还敷好药了,你还想再割一次吗?”
长公主这下子十分惊讶问道:“你说什么?你已经割完了?这么快?”刚才说割除时,长公主是真的以为要慢慢割,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忍不住尖叫。
夙罂对长公主的忍痛能力还是挺欣赏的,语气也轻松了些:“当然,难道要用钝刀慢慢割吗?我又不是谑待狂,自然会以最快的速度割除毒疮了。”哪怕是自己的敌人,她也没有那种慢慢磨人的乐趣。
“那……你当真割干净了?”长公主有些难以相信,她拿了一面镜子过来,忐忑不安地照了照。虽然脸上全是药,额上也是药,但额头那个凸起却是变平了。
“当然。就算还有毒,也给你敷上了解毒的药。你现在感觉如何?”
“啊!凉凉的,我居然不痛不痒了。夙罂姑娘果然医术了得。”长公主不喜欢夙罂,但也不得不佩服夙罂的医术。虽然她的脸还没好,但这么多的太医给她治疗过,却没一个能让她舒服的。
夙罂:“公主殿下谬赞!公主殿下这毒疮和湿疹都已经除了,剩下的是伤口的俞合,结咖。之后,才是去疤和去痕迹。这些药,你可以让人帮你涂上,或者自己涂。一日三次,不沾水便行。三日后,我再来给公主殿下复诊。”
夙罂站起来就要告辞时,抬首,突然瞧见长公主的房间里靠近东面的墙上,她的梳妆台旁边,挂着一幅画像。她瞧见那幅画像时,整个人就象被雷击中一般,目光直勾勾地瞧过去,双脚不自觉向那幅画像走近。
长公主发现了,立马沉声道:“你干什么?”她发现夙罂目光在那幅画像上时,声色俱厉。
夙罂指了指那幅画像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那幅画上的人很美。那是不是长公主殿下的画像?”那幅画像的公主殿下优雅高贵,宫装华丽,耀眼得象集万千璀璨的星光于她水光潋滟的华眸里。
长公主十分不悦道:“是本公主的画像,你没事就出去吧。”
“是。民女只是觉得,那画像很美,想欣赏一下罢了。”夙罂退了出来。但是,那幅画像却深印她脑海中。因为,那太象白牡丹了,而长公主跟那张画像相比,只有七,八相似。那张画像里公主殿下只有十七,八岁,和白牡丹一样的年纪。而长公主殿下却三十出头了。
夙罂回到罂花庄园后,一直在想长公主的那张脸。长公主没有化妆时,那张脸的轮廓还是和白牡丹挺象的。但她的五官实在不敢恭维。她必须经过精妙的化妆,才能将自己变得更象牡丹。
还有就是,那幅画像太象白牡丹了,反而和长公主只有七,八分的相似。这怎么想都有些问题,但问题出在哪里,又没法找出来。夙罂脑海里盘旋着这个问题,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设想,只是没有什么实质上的证据,她说出来也只是自己的胆大妄为罢了。
夙罂接了三七他们回来之后,就在自己阁楼外一个亭子里画画。她记忆力很好,看过一眼的事物都能牢牢记住。她在画长公主房里的那幅画像。但是,她没能走得太近,画着画着,五官轮廓是画好了,就是头上金钗和服饰有点模糊,就画不下去了。
窦牧过来找夙罂,手上拿着一袋粟子。见夙罂正沉思着画画,窦牧站着观赏了好一会儿,一双桃花美眸火辣辣的,直至夙罂抬起头来,他才不好意思地,驳了一粒粟子递到夙罂面前:“在画什么呢?不会是在画我吧?”
夙罂没接窦牧递过来的粟子,反是瞪了他一眼道:“你怎么不声不响,象个幽灵一样,吓我一跳。你就不会出声吗?站旁边偷窥可不是君子所为。”
窦牧妖孽地低笑一声道:“什么偷窥啊,这是凉亭,又不是你的闺房私密地方。再说了,你穿戴整齐,正在画画。我在欣赏你的绝世佳作,这也是偷窥吗?我这是光明正大地赏花赏画赏……,正是君子所为啊。”那个赏罂罂还是省了,免得触怒唐突了佳人,他定是没好果子吃。
“哼!奸滑之徒,狡辩之词。”夙罂看了看窦牧,又看了看她自己的画。
窦牧还是笑眯眯的,一点儿也不在乎夙罂的说词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解之事?刚才你愁眉深锁,象遇到了极为棘手的难题。你相信我的话,就和我分享。以我的智慧,只要你说出来,我一定能给你药到病除。”
夙罂闷闷地,又有些气鼓鼓地问道:“那你说说,一个人为何要假扮成另外一个人?这个人她有什么居心?”她最近面对窦牧时,心情有些爆燥。
窦牧心中警铃大作,蓦地大惊。难道罂罂发现了他的秘密?他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目光盯在夙罂的脸上:“谁?谁假扮成另外一个人?”他自认没有什么破绽啊。
夙罂不知不觉中,不知从何时起,自己对窦牧竟然毫无警戒心,有事便直接说道:“长公主。”
窦牧明显松了一口气,浑身的毛都放松了:“长公主?你说长公主假扮成另外一个人?”
夙罂摇了摇头道:“我今天给长公主治脸,她脸上长了一个毒疮和湿疹。你猜我发现了什么?我发现,长公主不化妆时,竟是另一幅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