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币只有小拇指大小，可这枚小小的货币却给李自然一种诡异感觉，似吞噬，更像是一种毁灭，那护罩内包裹的似一枚炸弹般。

尽管他对这种虚空币并没有一点了解，但清楚只要搓破外层护罩，便能形成一颗米粒点的黑洞。

相比起来，磁石给他的感觉要温和一些，尽管看上去像是磁元素的高度凝结，也相当沉重，可在李自然眼中，这种磁石还在掌控的范畴之内。

相比起来，虚空币有点完全脱离掌控一般。

“想什么呢？”见李自然定在原地迟迟没有反应，雪女怪异问了一句。

“没，只是觉得挣钱容易了一些。”李自然扯谎道，连忙将两样物品收进怀里，勉强笑了一声。

“难道就没别的想法吗？”雪女问的有些特别，甚至将自己那比较纤瘦的身材向前挺了挺。

这动作很明显，像异性亲和。

李自然摇摇头：“我对女人没多大兴趣。”

“胡扯！”雪女瞅了一眼，略作生气说道：“我是说有没兴趣跟我干，虽然我对你还不是很了解，不过我的队友上次行动中不小心挂掉了，现在机会难得，在这片红土大陆上游荡，我急需有人辅助一下，我出主意，你执行即可，只要行动成功，虽不敢保证你能大富大贵，至少能保证在虚空中安安稳稳活下来，你来自虚空，想必很清楚，我们这些底层的古族有个安安稳稳的饭碗有多么不容易。”

李自然有些错愕，没想到这个女人会突然邀请自己：“我还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

“不需要知道，懂得执行就好，这就是我们这一行生存的诀窍，知道的太多反而活不下去。”雪女轻拍了一下李自然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从你刚刚看虚空币的眼神，我就知道你一定没挣过大钱，实话跟你说，这片红土大陆迟早要完蛋，我们还是尽可能多给自己来点积蓄为好。”

“红土大陆要完蛋？”李自然很是警察，这算是他听到最劲爆的消息了，即便六味居老者也没跟他说过，不信邪的看着雪女，笑道：“你说胡话了吧。”

“是不是胡话自己辨别吧，细细揣摩现在的元素就明白了，这片大陆岁数到了，那些虚空中的古族早在谋夺这片大陆的底蕴，我们没那个能耐，唯一的办法就是多给自己来点虚空币，即便到时候真流落在虚空中，也能靠着这些虚空币，暂时有个落脚的地方。”雪女仔细打量了一眼李自然，叮嘱道：“我有点私事要处理，如果你同意的话，一个小时后仍在这个地方等着我，若到时候我没看见，那么咱们就算缘分尽了。”

没再过多挽留，掏出枚虚空币，勾勒传送阵，眨眼便消失不见。

独自留下李自然一头雾水，他完全弄不清楚雪女说的到底是什么。

古族，底蕴，破碎，虚空，每一个词语都像炸弹般让人缓不过神，细细一想，又有些诡异。

眼前仍旧是繁华的河马古城，第一大街上人来人往，似乎佳士得拍卖行的入驻并没改变这里什么，生灵们仍在议论李自然的记忆碎片，但奴隶商铺又慢慢开展起来，似乎，这座城邦从始至终都没变过。

李自然从拍卖行的楼梯上下来，混入人群中，他需要给自己的疑问找点答案。

穿过第一大街，河马古城弯弯曲曲的巷子，停在了第七大街上，钻进胡同，‘六味居’那破旧的旗帜在风中噗噗作响。

门口仍一无既往的破旧，径直进入院子，仍是那两张破桌，没见到老者，想上楼梯看看，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

“等我一刻钟！”

是老者，显然他有要事要处理。

李自然停下脚步，没再侵犯，找了一条板凳坐下，将那枚磁石和虚空币掏出，这是一次地底之行的收获。

随手扔在桌子上，磁石如同弹珠般传出一阵清脆声响，滚了两圈停下，但虚空币却似鹅毛般，轻飘飘的浮在半空，似根本不融于这片空间，这种诡异的现象让人不解。

将那块磁石拿在手中，细细观摩，表面光滑如珠，极为沉重，从磁石表面流过的光线似被其本身磁力吸引，竟有微弱的扭曲，而虚空币则完全相反，光线在护罩外围轻轻流淌而过，护罩之内，仿佛是一个完全特殊的衍生世界一般。

它和这个世界本身根本不相融合。

两种完全相反的属性早已引起李自然的重视，但仅凭肉眼根本观摩不到本质，随手将磁石放进嘴中，立时，一丝丝酥麻的怪味在舌头间流转，不停的牙缝和嘴巴内打转，可太过坚硬，无论如何撕咬都未能破碎，像糖弹一般，舔舐了半天，也不见有半分缩减。

整块磁石，只有这种花椒状的怪味，显然元素很单一，怪不得是磁王，在红土大陆上这种纯粹单一的元素极少，但凡纯粹道机制的，必是宝贝。

舌头舔舐半天没有动静，索性咽进肚中，吞噬之胃嗡嗡震动，一丝丝元素从胃粘膜上的毛孔中渗出沉淀下来，但这枚磁石消融的速度极慢，但只要消磨一点，便能给李自然提供一小瓶的磁元素，按照这个标准，这块磁石被消融一空后，恐怕磁元素得有一大缸了。

宝贝，这绝对是宝贝，怪不得雪女只给他一块，不过，对他而言，也就是单一元素而已。

目光落在旁侧的虚空币上，这东西比磁石都要稀罕，就是不知晓有多少种属性。

手指轻捏，护罩似软糖般随意变形，但虚空币本身却没半点反应，也学着刚刚模样将虚空币放进嘴中，瞬间，杂七杂八的味道传进脑海，那护罩之内，竟似将红土大陆潮汐内的所有元素都包容一般。

种种元素怪味肆无忌惮的钻进脑海，凭他一辈子的积累，也只能勉强分辨出其中数种，可细细品鉴，又能发现这些奇形怪状的味道又似有某种规律一般，像被成八种大类，八大类怪味彼此交融，形成现有护罩。

“红土大陆的八大元素吗？”

轻声喃喃一句，细细一品，还真发现了光明元素和自然元素的味道，这两种被夹杂在另外的怪异能量中，冲淡不少，可依稀能够辨出。

“竟有人用八大红土大陆的主元素编制护罩？”

李自然有些不解，这只是虚空币而已，仅仅是一层护罩竟有如此高明的手段，若是真有这种编织八大元素的手段，那在虚空莫不是已经能够形成红土大陆。

不对，比他想象的还要高明不少，不仅仅是编织，而是在模拟元素潮汐，八大元素并非是如同李自然这般相融在一起形成的新能量，而是融合，本质并没有半点改变。

这是模仿元素潮汐，单纯的将元素潮汐的运作模式搬运过去，成了这个小小的护罩。

李自然非常肯定，虚空币的外壳正是以此原理成型，如此才可能在红土大陆统治的潮汐中存留下来。

此刻，疑问又泛上心头，被这种级别的护罩包裹，虚空币到底会是什么东西。

舌尖舔舐着护罩，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虚空币的外壳快速消融，他要尝一尝，看看着黑黝黝的货币到底是何种元素。

护罩越来越薄，仿佛糖衣慢慢溶解，此刻，李自然专注到极致，生怕一不小心，这种奇妙的味道瞬间消失一样。

脑海中将掌控的所有元素味道过滤一遍，他必须保证，在这种味道出现的一瞬间，能精准的定位到哪一种元素。

他很清楚元素的脾性，一些极致的元素往往只会乍然显现，转瞬即逝。

此刻，他的思维高度集中，精神力完全锁定着越来越薄的粘膜，整个粘膜层已经完全透明，似只要轻轻一点，便完全破裂。

溶解！溶解！溶解！

一点点溶解，李自然竟莫名有些紧张，盯着这枚小小的虚空币，仿佛要见到公婆的媳妇般，想到这些，心底竟莫名出现一股暗笑，神经不免一松。

就在这一瞬间，突然，一股疼痛袭上脑海，一片空白，差点晕过去。

只是零点几秒，可回过神的一刹那，尽是无法忍受的刺痛。

竟发现不知何时自己那根舌头已然断了半截，成了血水，两排门牙早已不知何时消寂一空，鲜红嘴唇早已完全不见了。

偌大的嘴巴，现在成了个空洞，连带着腮帮和胡须消失不见，一眼看过去，竟能生生的看到喉管。

和嘴腔拦截的血管不停喷血，可出现一瞬间，便被黑洞吸纳，那米粒般的小黑点，几乎将整个嘴巴内的器官吸纳一空。

发生太快，根本反应不过来，这股吞噬从嘴巴沿着鼻孔，似要将脑浆吞吃进去。

但就在李自然感觉无法控制的时候，吞噬消失，整个嘴巴中心，空空如也，只有一些血肉在慢慢蠕动，那是身体的本能愈合。

至于那枚虚空币，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