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李自然格外安静，就在刚刚仿佛真的从死亡世界中归来一般，但现在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无尽的虚空能量全部灌进刚刚形成的躯壳内，这些能量并未如同心脏般彻底转化，而是在靠近河马古城的一瞬间便让其产生引力。

虚空本身的能量驳杂，能量等级的不同，所产生的引力波也不一样，他根本不需要像烂泥一样过滤，更不需要向外的排泄孔，这些虚空能量在进入河马古城的时候，就似穿过一层层细密纱网一般。

他现在绝非是任何一个生灵的躯壳，更像是某种星体的运转，似乎，一切手术在眼前这座河马古城上都没了用处，可他现在却能完整的掌控这种感觉，确切的说是这些物质本身在自我区分。

虚空本身就没有害处，之所以害怕，则是因为对这片区域的不了解，现在，他很舒服，这些能量正自如沉淀在河马古城的表面，每一种引力的不同让河马古城本身形成一种庞大的引力圈。

此刻的自己像个星云一般，将各种星系包裹在其中，这些星系彼此拉扯，在这种拉扯中又产生新的能量。

绵绵不绝，源源不断，黑暗的虚空之内，到处充斥着可以利用的能量。

这是个宝藏，专属于他一个人的宝藏。

现在他很肯定的说，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星空锁链的进化绝对是最正确的道路，他能包容一切，将一切外力成为自身的一部分，不仅是河马古城，更是一个生存者基本的能力。

有包容才能学会适应各种恶劣环境。

他死过，但现在活过来了，以前那些让他躲避的感觉，现在却在享受，虚空沉淀下来的物质正和星空意志结合在一起，更确切的说他现在已经成为星空的一部分。

这只是一种感觉，没人能感受，只有领略了星空本身的引力意志才会有这种奇妙感应。

现在，他已经能主宰这片虚空，这片无边无尽的星空能够让河马古城不停生长，躯壳开始延伸，更多的引力产生出来，越是在虚空内游荡，他所产生的引力越多。

有了新发现，虚空能量本身并不是固定的，相反，每一片区域的虚空能量组成都各不相同，犹如边界之墙附近的虚空能量，更偏向于温和，擅长生灵本身的塑造。

生灵，这个让李自然研究了一辈子的东西，现在成了随手便可捏出来的小玩意儿。

以前借助河马古城的源，能够创造出生灵，但那种生灵仍有局限，可现在不一样，只要一个念头，便可创造出一个生灵。

不论是植物还是石头，或者纯粹的虚空生灵，恶魔，他听说过的一切都能随意的捏造出来。

“李自然，我改变注意了，或许我们能成为合作者！”威廉在虚空中叫道，早已没有了以往的狂傲，相反，其一动不动的盯着那不断聚变的银色光芒。

这些光芒在不停闪烁，每闪烁一次，李自然的意志便增强一分。

这些银光在向中心堆积，落进那双螺旋中，他似看到更复杂的漩涡通道，这些通道似被某种力量蜷缩着。

眼前的河马古城他完全看不懂，那是一种他从没见过的能量，尤其这些银光落在边界之墙上的时候，竟直接穿过城墙，消失在包裹的虚空中。

在以前绝无可能，可现在完全出现了，他的烂泥无法分解，他需要合作，不，他想要这种能量，仅仅这一种就比他在边界之墙中培育的任何文明都要强，甚至，他能感觉出来，凭借着这座河马古城，李自然完全是能够在虚空中任意遨游的。

虚空，孕育他的母巢，从出生开始他就一直探索这片空间的尽头，可惜，几百个纪元的积累无非是让他的意志在几百公里内遨游而已。

可这种距离对整个虚空而言，不过是小小的一步。

他的意志不可能再向前一步，那会完全寂灭，可现在的李自然已经完全到达边沿去，而且他的意志并未消散，反而随着光芒的不断闪烁越来越强。

显然，他正在向整个虚空的造物主转变，那是一种彻底转变，他日日夜夜想要达到的境界。

他从没和生灵分享过，无数平行的虚空中都有各自的造物主，他曾借助特备的符文奥义穿透空间壁进行沟通，从这些次元中交易得到自己需要的生灵，在他看来自己已经是这片虚空主宰。

可有时清醒过来的时候，让他明白自己的力量根本没法主宰这片虚空，一个虚空主宰最显著的标志便是对虚空的绝对掌控，那绝对是造物主的层次。

他曾一次次的麻醉自己，已经是这片虚空内最强大的生灵，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培育生灵，缔造超级文明，可现在李自然的出现，彻底打碎了他的美梦。

那种银光才可能是这片空间真正的力量，无数的虚空汇聚，形成银光，这些光芒可以肆无忌惮的在虚空内穿梭。

他要被淘汰！

威廉猛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事实，如若让李自然这般肆无忌惮的发展下去，他会很快掌控整个虚空，所以，现在绝对是合作的最佳时机，他现在仍有足够的压制力。

李自然微愣了下神，暗笑着摇了摇头，或许，在进入虚空濒临死亡的一瞬间，他对威廉的邀请还会考虑，但现在他的意志很完善，整个躯壳正在不停上涨，自己对这片虚空认知的一切，正一点点显现出来。

他正在得到自己想要的，生存的自由，这个时候还需要什么合作，如果真要合作，或许是更高级的文明，绝非眼前的威廉。

他，最多算是邻居，可以在寂寞的时候聊聊天，窜窜门，他现在要做的是进入到虚空最深处，获得更多的虚空能量。

眼下的河马古城，远远没达到蜕变的尽头，他想弄清楚在彻底蜕变完成后，会有什么样的新事物等着他。

“对不起，我没法答应你！”李自然很客气，他现在不想和威廉这个意志过多纠缠，毕竟他们两个可能会在无尽的时间内于虚空内生活。

他能够帮助排解寂寞。

可这样的否决在威廉眼中却如末日一般，他绝不可能让李自然这般离开，意志降临，直接落在河马古城外侧，与此同时，庞大的边界之墙猛然在虚空展开，犹如一条巨蟒般拦截住了河马古城前进的道路。

“李自然，我是诚心邀请你！几百个纪元的收获我会全部分享给你！”威廉快速说道，他现在已经没多少底蕴，必须在争取想要的东西。

“那我能提供你什么？”李自然冷冷笑着，他有些不高兴，对威廉的尊重只是在对方的邻居身份上，而并非以往的畏惧，不管他的意志多么凝实，可现在和他没半点关系。

边界之墙有他的路子，但属于李自然的，只能是星空之道。

“你的所有！”威廉快速说道，“我们在研究上倾其所有的交换，如何，你能得到无数纪元的开创心得，更能像个造物主般了解一切，还有，最关键的，和那些虚空主宰的沟通方法。”

威廉说的极其慎重，尤其最后一句，两只眼睛紧紧盯着李自然，观摩着对方神色，见其微微怔动后，才慢慢解释道：“虚空并非只有一个，每个虚空都有独特主宰，李自然，如你所在的区域便是一处虚空，我可以传授你和每个虚空的沟通方法，这些都是无数纪元我的摸索，这是绝不可能有人能传授你的知识，到时候你完全可以进入到你的虚空中去。”

李自然定住了，他有过猜想，但从威廉嘴里说出来还是相当震惊，可低头看着自己河马古城庞大的躯壳时，直接摇了摇头。

他回不去了，普通人类的生活已经没法满足他，现在的河马古城，进入到原有虚空中，恐怕比地球还要庞大。

况且，每个虚空都有自己的规则，贸贸然的闯进自己的星空中，恐怕会受到虚空主宰的意志打压。

他的能力借助于星空，或许，他发展到极致可以和那些巅峰文明沟通，但现在绝非是最佳时刻。

他得走了，向更超级的生物进化，现在能清楚的感觉到，只要一刻不停吸收这片虚空能量，河马古城就会越来越完善，古城内的引力到达一定数量，会再次进阶，而且这种星光进阶不会只有一次。

威廉给他提供的一切没半点吸引力，他向往自由命运。

“我得走了，威廉，或许我们下次能见面，到时候可以好好聊聊。”李自然仍保持一贯的善意，他不想在这片星空中孤零零的。

“走？”威廉冷冰冰的笑道，“可以，不过你至少把我赐给你的东西留下来。”

“你的东西？”李自然怪异笑道，“你给过我什么？”

“你的成长，你的一切，怎么，想否认不成，没有我，你就是个普普通通一辈子都露不了头的小医生，我将你引到这片空间，可不是让你来自由享受的。”

“哦，看来我得还这笔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