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低头,无面鬼神情麻木,冷冷看着羊皮纸上的大骊文字。
“哒、哒、哒!”
脚步声由远而近,无面鬼慢慢抬头。
门口,站着一位身穿黑色寿衣的老人。
吹笛鬼两颗青灰色竖瞳里没有丝毫人类应有的情感波动,无声无息间,他往前走了一步,进入房间。
啵的一声,无面鬼左边脸颊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剧烈蠕动。
蓦地,一颗血红眼眸钻了出来……
无面鬼……赫然将那颗上身齐庆疾的诡眼完美复制了出来。
吹笛鬼直愣愣站着,宛若机器人一般,既不离开,也不往前。
咣当一声,无面鬼将左手握着的骨笛扔在吹笛鬼脚下。
缓慢蹲下身子,老人捡起骨笛,走出房间。
它没有下楼,而是上楼……
无面鬼再次低头看着羊皮纸。
羊皮纸上,冒出第二行字。
【九月二十八日,寅时一刻钟,我,羊皮纸,死了!】
下一秒,羊皮纸上两行大骊文字逐渐变得浅淡,直至消失。
紧接着,整张羊皮纸,灰飞烟灭。
目光呆滞的无面鬼……
再次从衣袖里……
掏出第三张羊皮纸……
……
这一逃,也不知跑了多长时间,等跑到两条腿上的肌肉火烧火燎,齐庆疾这才停下来。
官道下面便是沧澜江,五名幸存者来到江边,或是撩水洗脸,或是鞠水解渴。
齐庆疾尝试过后,确定他可以饮水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吃东西。
“喂,废物,你身上有没有干粮?”齐庆疾看着陈雪楼。
青年摇摇头:“包袱绑在马身上。”
齐庆疾皮笑肉不笑道:“废物,知道诡异是什么了吗?”
陈雪楼认真道:“知道了!”
短暂休息过后,五人重新上路。
路上,白灵实在忍不住,问道:“陈……大人,难道朝廷只派了你们?”
陈雪楼回道:“我们守夜人只是先遣,后面还有携圣旨的刑部侍郎。”
“守夜人只负责彻查诡异之事,如果诡异是真,刑部侍郎会下令,让边疆上的百姓们撤至玉蝉府。”
“如果诡异是假,你们南屏县的县令、县丞、县尉,会被千刀万剐,株连九族。”
说来说去,守夜人只是打工仔,拿圣旨的刑部侍郎才是老板。
陈雪楼相不相信诡异无足轻重,重要的是让刑部侍郎相信。
“这位刑部侍郎……怎么样?”白灵好奇道。
“不怎么样。”
陈雪楼面无表情道:“我们守夜人直属陛下,拥有监察百官的权力。”
“上一任被株连三族的刑部尚书,便是栽在我们守夜人手里,听说与这任刑部侍郎交情匪浅。”
“总之,朝廷文武百官畏惧我们的同时,厌恶我们。”
“这任刑部侍郎叫做古新天,素来与穆公不合。”
“说句不好听的,便是我们将诡异抓住,送到他面前,让他眼见为实,他也会认为我们在搞鬼蜮伎俩诓骗他。”
齐庆疾与白灵对视一眼,前者没心没肺,后者忧心忡忡。
齐庆疾对庙堂里的弯弯绕绕,着实不感冒。
白灵心里仿佛压着一座大山,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直觉让女捕头坚信,南屏县肯定要沦陷。
是死十万人,还是死一千人。
完全取决于古新天这位刑部侍郎。
……
不知何时,在前头带路的齐庆疾突然停下身子,低头沉思的白灵直接撞了上去。
“怎么了?”女捕头疑惑道。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齐庆疾望了眼月亮,眉头紧锁。
“莫非……那位大恐怖老头跟着咱们?”陈雪楼目露惊恐,往后看去。
月光下,宽阔官道上空空如也。
“这条路……好陌生,总感觉咱们是在往西走。”
“可南屏县在北啊。”
南屏县与清平镇之间只有一条官道,官道上,又有很多通往其它村庄的小道。
官道与小道的差别,便是傻子也能分清。
五名幸存者,逃出清平镇以后,确实一直走在官道上。
但怎么越走越往西了?
没道理啊。
“天快亮了……白日无鬼,咱们继续往前走。”齐庆疾沉声道。
“白日无鬼?什么意思?”陈雪楼道。
瞥了青年一眼,齐庆疾道:“我,还有白灵白头,是第一批发现、第一批接近、第一批从诡异手里活下来的幸存者。”
“很多次九死一生的恐怖经历,让我总结出一套有关诡异的定律。”
“人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诡异恰恰相反。”
“但深夜睡着的人,会因为某些响动而被惊醒,诡异也一样。”
“所以,白天只是理论上的安全,若碰到某些不符合常理的东西,千万别靠近,走为上策。”
陈雪楼听得津津有味,“还有呢?”
齐庆疾冷笑道:“我说过了,很多次九死一生的经历,才让我总结出诡异定律,凭什么一股脑告诉你?”
陈雪楼哑口无言。
齐庆疾撇撇嘴道:“看在你没理直气壮说出为了人类这种恶心话,我便勉为其难满足你。”
不仅陈雪楼和两名守夜人,便是白灵,也仔细聆听。
“诡异三大定律,第一,诡异无法被杀死,第二,能战胜诡异的只有诡异,第三,白日无鬼。”
看着陈雪楼欲言又止,一副便秘表情,齐庆疾道:“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问……为了人类,我会知无不言。”
陈雪楼道:“你……那颗血红眼眸!”
齐庆疾摸了摸柔滑的左半边脸颊,幽幽道:“这是……接近诡异的代价!”
见齐庆疾不愿多说,陈雪楼也不再多问。
“那是什么?!”白灵忽然开口。
齐庆疾、陈雪楼,还有两名守夜人同时望去。
只见前方官道边,立着一根长约三米的黑杆,杆上挂着一盏红纸灯笼。
灯笼散发出的猩红光芒下,盘坐着一个人。
“去看看,小心点。”
齐庆疾唐刀出鞘,一马当先,陈雪楼、白灵,两名守夜人跟随在后。
一步一步向前的齐庆疾,时刻注意攥在左手掌间的黑钉。
直到齐庆疾来到黑杆前,黑钉始终处于冰冷状态。
盘坐人既不是诡异,也不是鬼仆,齐庆疾放下心来。
当绕到盘坐人面前,齐庆疾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
PS:没有卡文,只是把原来的大纲全部推翻重写了。
这本书,我不会只写鬼,还会写人,很多书友抱怨的种姓制度,我也有大用处。
废话不多说了,目前欠两章,等我三月雄起后会补上来。
最后,感谢投推荐票、月票的道友,感谢那些越来越熟面孔的书友,待上架之日,会单章点名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