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掠百十米,钟凡便倾倒数滴血液……
他朝上游掠了十里左右,途中便把全部瓶子的血液,分段倾倒在沿途河草丛中,然后迅速取出一大把来时路上采集的“混淆草”,揉成大把的汁液,迅速往身上涂了一个遍,转身远远避开,藏到了乱草深处。
片刻之后,上游方向,突然传出一道隐约的惊叫颤音,刚刚响起,便突然无声。
钟凡判断,应该是嗅到小猪嘴鳄血腥味道,含怒杀往下游的那头成年猪嘴鳄,遭遇而暴怒吞杀的声响。
这个距离,江云飞等人应该听不到。
钟凡屏住呼吸,眸射煞芒,江云飞踏破底线,买凶想杀他,他就要用他的办法,把江云飞置于死地。他身边的队员,还有马辟飞新组建的两个队员,因此遭到波及,那他也顾不上了。杀兽比赛本就是三人一组的小队形式,他不可能单独针对江云飞一个人驱虎吞狼,更何况,江云飞身边的小弟,都对他或嘲讽,或蔑视已久,他不忿也很久了,这些人惨遭波及,他毫无一丝愧疚。
片刻后,猩风大作,一道长长的水浪,顺着河流呼啦啦激射而来,那头成年猪嘴鳄满嘴淌血,目射凶残到极点的光芒,踩着浪头的水花,恍似一座宽阔河流中急速漂流而下的钢铁城堡也似,气势汹汹扑过钟凡的眼前。
等它走的不见影子,钟凡起身,朝它扑去的方向,缓掠而去。
他一起一落,小心翼翼,尽量不发出破空的颤音,避免惊动那头成年猪嘴鳄,掉头朝他杀来。
远远的,突然惊呼声大作,以及恐怖无比的兽吼声,震得草木簌簌,水花乱炸。
钟凡眼色一喜,速度加快,很快便掠到江云飞、马辟飞小队狩猎附近,藏在草丛中,张目望去,只见河岸上,一具断裂残尸,鲜血斑斑的横陈在潮湿的泥土上,那头成年猪嘴鳄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声,荡起大片水浪,疯狂的追杀狼狈逃窜的江云飞等人。
“江师兄救我……”一个落在最后的队员,惊叫声尚未落下,便被一口吞住上半身,咔嚓一声,血淋淋的被咬断成两截儿,那成年猪嘴鳄连皮带骨,咽下肚中,哗啦一声,荡起十多米高的浪花,驭水扑向另一个逃的最慢的队员。
“江师兄、马师兄……啊!……”那个队员失声尖叫,突然惨嘶一声,他的一只大腿被骤然咬断,那成年猪嘴鳄狠狠一甩,便把他像个喷血的破沙包也似,甩出数十米远,咚的撞在一棵大树之上,跌落下去,再也不动一下了。
“怎么可能把它惊动杀来……”马辟飞吓得浑身汗毛都炸了起来,拼命朝身侧的江云飞叫道:“江哥,江哥,您实力强,反身杀回去,挡它一挡,只需数息,小弟我就能逃得远远的……”
“好!”江云飞脚步不停的疾声答应。
“江哥仗义……”吓得肝胆皆裂的马辟飞,闻听面现感激之色,一句话没有说完,突见江云飞一掌横扫,猝不及防之下,蓬的一声,狠狠一掌,轰击在他的匈口之上,把他打的大口喷血,整个人飞了起来,朝后震飞出去。
马辟飞的双睛,就跟一头惊呆了的癞蛤蟆似的,猛地瞪得滴溜滚圆,差点从眼眶深处蹦飞出去,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一向被他巴结、尊敬、崇拜的内榜第一人的江云飞,值此生死关头,口中答应替他挡住那头成年猪嘴鳄,给他争取逃生的机会,言犹在耳,便一巴掌把他震飞回去,分明是听了他的提议,让江云飞灵机顿起,把他当做逃生用的挡箭牌了。
江云飞,我草泥马……这道咒骂,倏地浮现在惊怒交迸马辟飞的脑海深处,不等他再多想,咣的一声,他便一屁股摔跌在茂盛无比的荒草丛中,他顾不上跌得疼痛无比,一骨碌爬了起来,便面无人色的想狂逃。
一道狰狞如钢铁城堡的恐怖兽影,蓦地出现在他的头顶上空。
“啊!”……
马辟飞濒死前那凄惨到极点的惨叫,响彻河岸两侧的虚空。
一个了!钟凡藏在更远处的草丛深处,无比快意的看着那血腥残酷的一幕画面,马辟飞的死亡,不仅让他毫无恻隐之心,反而无比的痛快,这是一个虚伪jian诈的小人,竟然敢以龙涎果为诱饵,佯装合作,把他诱往泥鳞蚓谷,当他的夺宝炮灰,诡计没有得逞,居然还臭不要脸的一再纠缠,想逼索一份龙涎果,要不是份属同门,钟凡对他早起杀人的心思了,此刻死在他的眼前,堪称大快他心。
再吞吃掉那个江云飞,便彻底让我解恨也!
钟凡痛快无比的目光,紧盯着趁机疯狂前逃的江云飞的背影。马辟飞的死,虽为他争取了数息的逃窜时间,但他面对的,可是一头不知晋入龙魂境多少年头的成年猪嘴鳄,那一点点时间,怎么可能然让他逃出生天呢?
那头成年猪嘴鳄数口便把马辟飞嚼吃下肚,满嘴流淌着鲜血,它抬头望着江云飞逃窜的方向,可怕的巨尾骤然轰出。
一道水浪,从它巨尾凝现,恍似一枚激射的水箭,嗤的一声,便穿过两者之间的距离,那江云飞听得背后破风炸音震耳欲聋,惊得魂飞胆裂,拼命朝一侧一跃,蓬的一声,那道激射而至的水浪,在他左协下炸开,隐隐混杂着一道骨碎的颤音。
江云飞惨叫一声,踉跄落地,嘴角淌血,他不敢稍有停留,惨白着脸,强忍锥心的剧疼,竭力朝前逃去。
草,怎么不震他个半死?钟凡有点遗憾。
吼!那头成年猪嘴鳄愤怒大吼,迈开四爪,驭起一道长而可怕的水气,穷追不舍。
前方森林中,人影倏现,竟然是费千小队,闻声察看。
“江师兄快逃,我们替你挡它一下……”两个队员一见内门大师兄惨遭一头狰狞怪兽的追杀,竟然不畏艰险,双双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