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在众目睽睽之下,陈国秀俯身弯腰,将地上的鞋子捡起来,板着脸递给宋老太。
“这才有个二太太的样子!”
陈国秀瞬间脸色铁青,她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不过今天为了能给她家欣儿报仇——再难听的话她也忍了!
宋老太毫不客气的从陈国秀手中拽过鞋子。
布满褶皱的老脸上闪过一丝不屑,她怂起鼻子闻了闻,怔愣片刻之后,喃喃的说:“这不我儿鞋上的味道?”
乔佩佩:“......”
刚才是谁说不会闻臭鞋来着?现在却抱在怀里当宝贝一样闻了又闻。
宋老太眼中浮现泪花,仿佛这非同一般的味道能唤起她心中埋藏已久的思念,她布满褶皱的手不停的抚摸上面每一寸布料。
“儿啊儿......为娘的没用,让一个活人来欺负你。”
宋老太抱着鞋子开始哀嚎,眼泪如突如其然的大雨一样倾盆而下。
正当乔佩佩以为她像往常一样,开始说一些自哀自怜的话语之时,宋老太却突然站起来,猛的把鞋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陈国秀你个母夜叉丧门星!居然敢扒我儿的坟头还脱下他的鞋——我儿早晚会从棺材里跳出来找你!”
宋老太指着陈国秀的鼻子开臭骂,院子里围观的村民开始对陈国秀指指点点。
扒人坟头是罪大恶极之事,这种人在村子里被骂“绝户”。而陈国秀掘人坟墓也就算了,居然还脱下死人的鞋,用此做伪证,来污蔑人家的妻子偷人?
简直罪该万死。
面对种种指责和不堪入耳的辱骂,陈国秀却面不改色的冷笑起来,“好一个虚张声势!你们婆媳俩果然是穿一条裤子的,儿媳都跑到外面偷人了,婆婆还帮着打掩护!”
陈国秀将矛盾指向宋老太,“大姐,你怕还不知道吧?外面都传言你一把年纪不害臊还想红杏出墙,让你儿媳给你到外头找男人——这些,可都是从你的好儿媳口中亲自说出来的!不信,你就问问马荣春马大夫!”
陈国秀话音刚落,乔佩佩就从人群里跳了出来,“她撒谎!”
乔佩佩急忙指着陈国秀对宋老太说:“她这是在挑拨我们娘儿俩。”
说罢,她立马跪在宋老太膝前,眼泪说来就来,“娘......今日我平白无故蒙受奇耻大辱,若不是看在娘的份儿上,我早就去了!
现在二太太又污蔑我毁坏娘的名声......娘,等我死了,您记得把我跟相公葬在一块儿!”
乔佩佩演过至少不下一百部古装宫斗剧,演宅斗剧她更是老手儿,对苦情戏的剧情也是信手拈来。
眼下这种情况,她若是不做出点“牺牲”,以宋老太的性格是不可能相信她的。若是两个老奸巨猾的老东西合力对付她,乔佩佩还不必死无疑?
她拿捏好分寸,掌握好力度,看准了离自己五步之遥的柱子,抬头便撞去。
“快!快拦着她!”
宋老太听着声音不对,着急的嚷嚷起来,梁家的家丁立马上前拦住乔佩佩。
乔佩佩“软弱无力”的被人“拖”向院内,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对着宋老太说:“娘,儿媳不孝啊......还请您成全儿媳!”
宋老太听着乔佩佩被“拖”走之后,鼻子孔儿发出一声冷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陈国秀,你当我不知道,你跟马荣春是一伙的!”
当时中了春药之后,她的确有过
找小倌儿的念头。甭管这话是从谁嘴里传出去的,就算为了自个儿的名声,她也得极力否定陈国秀,咬紧牙关站在乔佩佩这一边。
“你先害死佩佩,再霸占梁宅,继而害死我——你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想!可惜,让你失望了。”
宋老太说完,在村民们激烈的讨论之中,拄着拐杖颤巍巍的折身回了里屋,很快,她拿了另外一只同样大小的黑靴子出来。
凌厉的“眼神”直指陈国秀,“地上这只鞋,与我儿的鞋大小一般,款式相同,就连味道都一样......陈国秀,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的?!”
正躲在院子里看热闹的乔佩佩见到这一幕,摸着下巴笑了笑,她刚刚那一招“苦情计”用的恰到好处。
不仅让宋老太偏向自己,陈国秀还得落得一个无中生有、含血喷人的罪名。这世上的人往往最同情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