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话？！

待众人量好了衣衫的尺寸，裁缝走出了福安院后；

老夫人神色微凝，她本就不愿几个妾室间你挣我夺，现在更是公然的将矛头对准了云殊音和她的宝贝孙女洛瑾羽，她哪里能忍下这般的事情。

“不伦不类？”

“哼—”老夫人的语调微扬：“那在你周曼婷的眼中什么才叫可以入眼的呢？”她眼神凌厉，根本不给四姨娘周曼婷任何想要解释的机会：“在我靖远侯府，我还从不知规矩竟然已经到了这般被人无视的地步！”

听出了老夫人言语中的怒意，在场坐着的几人纷纷起身，对着老夫人施礼，就连原本还有些得意之色的四姨娘周曼婷，也顿感有些不安了起来；

“是，老夫人，妾不敢。”

“不敢？”

老夫人看向了身旁的候夫人云殊音，见其也是一并起身施礼，她沉了沉气息：“你们若是真的不敢，就应该知道自己要如何的去做，而不是将心思都拘泥在这争风吃醋，勾心斗角之上，斥候好侯爷才是你们的本份，别让生了不该生的心思，到最后落得一场空。”

“聪明人都知道，该将什么握在手里，而不是去求那些不可想象攀附之物。”

一席话，说的也算是再明白不过了。

提点着候夫人云殊音的同时，又彻底了让几位妾室明白，不是你们所做之事可以瞒尽天下人，不说，不等同于不知，只是你们在试探，她也在观望。

毕竟，靖安侯府要想在她百年之后，长盛不衰，不单单要靠靖安侯洛川德现在在朝中的势力，还要看孙辈日后的能力与盘枝。

稳中求其本，利中求其隐，才是关键。

“是，谨遵老夫人教诲。”

众人齐齐回道。

三姨娘赵荷然见到四姨娘周曼婷被老夫人如此的训斥，当即也不敢有任何的言语，论出身她不及周曼婷半分，论学识她更是腹中无墨，她想着，若是现在开口，到时候帮了倒忙，可就得不偿失了。

众人的心思都是私自的，无论是谁，结果都是一样。

二姨娘郭凝芷倒是个聪明的，她并没有顺着老夫人的意思去指责着谁的不是，反而是将话题岔开；

看着几人都已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坐下，老夫人悠悠的拿起了一旁的茶水轻饮，二姨娘郭凝芷再次起身，她颔额，站在了屋中；

她对老夫人笑着道：“老夫人，您看现在衣裳也已经量好了，妾觉得这几个孩子都已经是大姑娘了，光靠着衣裳实难以出挑一些，毕竟咱们京城里也有不少的勋贵氏族的千金；”

“妾想了想，请老夫人允准，给几位姑娘再做些花样颇新的首饰，待到了春日会那日带出去，一定是一道绝美的景象。”

这话在理。

春日会，表面上看只是一场普通王爵，官宦家眷的宴会，可实际上，确是京城中千金贵女的攀比之处，上到王爵贵胄，下至官员亲眷，哪一个不是要在那日装扮的花枝招展，以便能都得到尚佳的美名。

洛瑾秋和洛瑾晴从前便是如此。

每年的春日会，只要有两人前去参与，就一定会提前将那日所穿，所用的东西都装扮打理妥当，不是京城中最贵，但也几乎是最为新鲜，奢侈的东西。

尤其是洛瑾秋，她的模样上，要比起洛瑾晴还要美艳上几分，她的美，不似洛瑾羽的端雅，不同于洛瑾晴的清秀，到是有种妩媚，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便可以令人心神荡漾。

这一点，到及似其母，三姨娘赵荷然。

每年春日会，她的装扮一定是最为吸引眼球的那一个，不是有多么的复杂，繁琐，反倒是靠着那令人如痴如醉的微笑，便可以惊呆在场的所有人。

然而，今次，只有一子的二姨娘郭凝芷想老夫人提及给众人选些首饰，倒是与上辈子此举相合，那时她也是这般言语，不过最终她的目的，可不仅仅于此。

候夫人点着头：“是啊母亲，这几个姑娘都已经大了，尤其是秋姐，眼看着就要及笄了，是该选些好的首饰装扮一番了，晴姐也是一样，既然要在春日会上献舞，那一定也得重新打造一套，至于娇娇.......”

“母亲；”

洛瑾羽出言，打断了候夫人云殊音接下来要说的话：“我就不用了，你之前给我的首饰我还有许多未戴过的，今次正好可以用上，您还是给两位姐姐选一些吧。”

候夫人听到自己女儿如此的言语，有些惊异，她本是想着机会难得，女儿也是几年后重新参与到这春日会当中，给女儿重新打造一套最好的饰物也无不可，可如今倒是被女儿就这般的回绝，也不知她究竟是何意？

“娇娇，你是府中嫡女，应该有些好的首饰。”

云殊音有意提点着自己的女儿：“那春日会上世家之女比比皆是，你已有几年未曾前去参与，今次难道不想好好装扮吗？”

洛瑾羽缓缓的走到了候夫人的身旁，声音轻柔，似以撒娇一般口吻的道：“母亲，两位庶姐的美便可以艳压群芳了，女儿若是再装扮的太过于隆重，那岂不是会显得咱们靖安侯府行事高华，不掩于其表吗？”

她眼神不时的看向老夫人，她知道老夫人最为在意的是什么，于是继续道：“父亲在朝为官，本就每日如履薄冰，我身为父亲嫡女，不能在后宅处为父亲的朝事出力以是不孝，但也不能在外拖了父亲的后退，况且两位长姐的美艳绝伦早就名扬京城，再次盛装也无不可，女儿就不去添乱了。”

洛瑾羽的话倒是给了候夫人一个提醒；

的确，她是侯府的嫡女，是定北伯爵府与靖安侯的女儿，若是出门太过招摇，恐会传到陛下耳中，届时皇帝的猜忌会对两府不利。

可赵荷然和周曼婷的女儿却不同，本就身为庶出，没有机会掀起风波不说，即便是入了他人的眼，传到宫中，也撩不起多大的浪花。

候夫人云殊音没有想到，女儿竟忽然间变得如此聪慧了起来，懂得以切身之利，看清局势之变。

瞧出了候夫人云殊音在思索着，洛瑾羽又来到了老夫人的身旁：“祖母，您觉得娇儿说的可对？惊艳绝伦，光耀咱们府上门楣的事，就让两位姐姐代劳便好，我呢，就只想去开开心心的玩，祖母您可别让孙女有那般多的顾虑，好不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