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有人肯卖?”
洛瑾羽眼神狡黠的看着秋宁与秋夕两人:“我记得小库房里应是还有几匹金丝软烟罗;”她对着秋宁笑的很是诡谲:“你待会将那匹金丝软烟罗交给凌殇,让他想办法在不透露身份的情况下去城中随意找一间布庄卖了,切记,一定不能低于市价,而后,让他盯着,若是有咱们那位大小姐的人买了,再回来通禀便是。”
“啊?!”
秋宁和秋夕闻言,皆是一副不可置信的震惊模样;
尤其是秋夕,她简直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姑娘,那可是金丝软烟罗,别的府邸怕是连一匹之数都没用,你怎么舍得就这般的卖了,而且还要故意的卖到大小姐的手中?”
“哎呀,你小点声;”
秋宁紧张的拉着秋夕的袖口,看着还在敞开着的房门,她急忙转身去将小跑去了大门的方向,在确定门前并无其他人经过的时候,这才十分谨慎的将门关了起来。
“小祖宗,姑娘方才的话已经很明显了,咱们院子里现下也不安生,你这般的吵嚷,难不成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咱们姑娘要将那东西卖给大小姐吗?”
她的声音被压制的极低,若不仔细听着,怕是根本听不出她所讲的是什么。
秋夕在秋宁的提醒下,也反应了过来,慌忙的将自己嘴巴捂上,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委委屈屈的看着洛瑾羽,更是呜呜的说着:“奴婢错了,就是太心急了,请姑娘责罚。”
洛瑾羽看着两人这般小心的模样,有些失笑:“秋宁说的对,现在咱们这个院子还未到不可避讳的时候,所以你们平日里做事也需小心谨慎一些为好;”
“至于......”
她叹息了一声:“依照我的吩咐去做吧,无非只是一匹布料的事情,可若这匹布料能帮我一个大忙,我何乐不为呢?”
前一世,洛瑾秋暗地里毁了她的金丝软烟罗,自己想要如现在这般去花重金购买,可到了最后,也没有人肯卖出一匹,不得已,她才选了一匹近似的料子裁制成了春日会那天所穿的衣裙,虽未掀起什么大的惊喜,但也是美的不可方物。
而如今,既然明白了洛瑾秋的意思,那洛瑾羽又何必阻拦,只不过她却选择更换了另一种方式,让其不必毁了自己的衣裙,也能得到她所想要的。
“另外;”
洛瑾羽继续道:“秋宁去管家那儿知会一声,日后我青铜院的开销,只取月例银子,其他的,账房管事就不要过问了。”
“那大夫人那儿......?”
“无妨,母亲不会有疑心的;”洛瑾羽唇角勾笑:“毕竟之前挥霍无度的名声已经打下了,不是吗?”
屋中三人相视一笑。
申时末,酉时初。
果然,已经让家弟帮忙卖掉金丝软烟罗的凌殇带回了一个消息,就在他刚刚与布庄掌柜交易后,走出布庄的时候,布庄的掌柜就让店内的小二走了出去,告诉了那个想要出高于市价三倍价格买下金丝软烟罗的买家。
凌殇暗中跟在了小二的身后,发现其去的地方,竟然是侯府的后门处,见着小二在告知了来因后,守门的妈妈就将大小姐身旁的木芝唤了出来。
随后,木芝便跟随着小二来到了布庄,在点清了所付的银票后,布庄的掌柜就让木芝将那匹洛瑾羽卖掉的金丝软烟罗的拿走了。
直到见着木芝兴高采烈的捧着金丝软烟罗进了侯府的大门,凌殇才来回禀。
听着凌殇的话,洛瑾羽坐在正屋处的椅榻上,优哉游哉的手执一颗晶莹的白玉棋子,眼看黑子早已注定败局的棋盘;
她的两根手指的指尖处,轻轻夹着棋子悠然,缓缓的将棋子放在了棋盘上后,露出浅浅的一笑:“办的不错,布庄掌柜可有怀疑是什么人在这个时候竟然会出手金丝软烟罗?”
凌殇双手抱拳回禀:“回姑娘,布庄掌柜倒是问起,不过属下已经让家弟回禀,说是一年前家中亲眷曾去往南下经商,是在南岳带回的,其后又因家中突遭变故,需要银钱打点,这才不得已将这金丝软烟罗卖出。”
“凌殇;”
洛瑾羽坐起身子,看着凌殇的方向:“这件事办的很好,多谢。”
好似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凌殇再次颔额揖礼:“姑娘言重了,当初姑娘救我家弟于危难,又请郎中为我母亲医治,此等的大恩大德,并非是凌殇一生可报,日后只要姑娘需要,凌殇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噗呲—”
凌殇此言一出,倒是另一旁的秋宁和秋夕两人笑出了声;
秋夕道:“我说凌护卫,这几年你来来回回都是这么几句,难道就没有什么新鲜的词吗?就算你不腻,我们家姑娘都听腻了。”
“就是啊!”
秋宁也随之道:“姑娘当初救你家弟本就没有需要你报答,无非就是看出了你的性子,不以这样的方式,你一定不肯接受,现在你既然在府中,那与我们都是一样的,真的不必每次都这般的说。”
几人的言语,听在洛瑾羽的耳中,她倒是也有些欣慰,这段时日,凌殇一直护她左右,无论是去学堂的路上,还是她踏青游玩,还是夜逛灯会,他都时刻警惕的保护在了她的周围,不让她有任何一点的闪失。
秋宁和秋夕还曾经笑他是块木头,不通人情。
就连洛瑾羽有的时候都会恍然,觉得还似前世一般,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不曾改变,而唯一不同的是,凌殇要比前世更早几年来到自己的身旁,而不是有着其他的关系。
“她们两说的对。”
洛瑾羽眉间含笑:“在我院中,就不必如此,我信任你们,就像信任我自己是一个道理,无需这般的拘泥。”
听到了这般的话,凌殇暖在心中:“是姑娘,凌殇明白了。”
“家里的生意可还好?”
洛瑾羽问。
三年前,在凌殇打理好家事后,洛瑾羽想着,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所以她让秋宁暗中租下了一处城中较好的铺面,给了凌殇的家弟,让其开一间米粮铺子,这样至少温饱上不成问题,若是经营的好,每月上还会有不少的结余。
凌殇知道后,很是感激。
而这三年间让洛瑾羽也没有想到的是,凌殇的弟弟竟然是个经商的奇才,他将米粮铺经营的有声有色不说,更是在第三年时没有外力的帮助下,便已经买下了那间铺子。
得知消息的洛瑾羽很是为其家中之事高兴。
“多谢姑娘记挂。”
凌殇道:“有了姑娘暗中的助益,靖安侯府的米粮都是在家弟那儿所出,这就是最好的活招牌,城中人也才纷纷去家弟那儿买米粮,说来还要多谢姑娘。”
确实,当初米粮铺子开门的时候,洛瑾羽曾让秋夕去同掌柜的言语了一声,之后见着靖安侯府的管事都前去此地购买米粮,那些本就敬重靖安侯洛川德的百姓自然效仿,这也并非什么难事。
“那就好,再过些日子,让你家弟在城中找几处隐秘些的地方,屯粮做仓,所需银子,你直接找秋宁取便可.......”
“是,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