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异动?”李煜霖用手支着头,漫不经心地问道。
江娘看了一眼惠秾,似乎是有什么难处一样,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李煜霖。
惠秾知道,这是江娘还没有把她当自己人的表现。
李煜霖向江娘说道:
“这位公子是我们自己人,江娘但说无妨。”
得到了李煜霖的肯定,江娘这才继续说道:
“各路探子发现,京城中最近出现了一种此前从未听过的毒药。”
“毒药?”李煜霖眯了眯眼,看着江娘的脸,问道。
听到毒药二字,惠秾心中咯噔一声。
之前林乃珲病重,她就怀疑是不是有人在林乃珲的饮食里下毒,让林乃珲食物中毒。
并且,林乃珲的症状,是她之前在现代世界从未见到过的。
所以她不止一次怀疑,是不是云原出现了一种她未知的病菌。
“什么毒药?”惠秾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江娘摇了摇头,望着桌上的碗碟继续说道:
“我也不知这毒药是从何而来,何人所制……只是……”
“只是什么?”惠秾有些急迫地追问道。
“只是这毒药致人死亡的方法极其隐秘。根据我们的探子探到的情报,这种毒药无色无味,且不能被银针测出来。混在人的饭食中,中毒之人会上吐下泻,高烧不退,几日内就会死亡。并且,大衡还没有解此毒的药。”
听着江娘描述的毒药的症状,惠秾的心不禁咯噔一声,神色也严肃了起来。
看着惠秾严肃的脸,李煜霖也猜到了几分原因。
“难道说……你怀疑,太嫔病重是因为这种毒药?”
李煜霖问惠秾道。
虽然听起来这种毒药的作用和林乃珲的症状相似,但惠秾还不敢百分之百确认林乃珲就是中了这种毒药。
况且,林乃珲病重当日的饭食都已经倒掉了,也没有证据可以来证明林乃珲中的是这种毒。
想到这里,惠秾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道:
“我也不能完全确定,只是听起来有一点像。”
李煜霖听完,点了点头,对一旁的江娘道:
“江娘,你有无把握能弄到一点这个毒药?”
江娘沉思了片刻道:
“此事确实有难度,不过我会尽力的。据我们的探子所报,这种毒药是从前几日开始在黑市交易,价格极贵,非寻常人能够消费得起的。单是一钱,就价值百金。”
价值百金?!惠秾不禁在心中感叹了一句,这古代的达官贵人也太有钱了。
同时,她也确认了一件事。
那就是:倘若林乃珲所中的真是这种毒,那下毒之人必定不是等闲之辈。
她理了理思绪,继续问江娘道:
“江娘,你可否去探听探听,近来都有哪些人买过这种毒药?”
闻言,江娘摇了摇头道:
“公子,此药在黑市上流通,黑市上的买家和卖家的信息,极难探听到。恐怕是行不通。”
“这可就难办了……”李煜霖在一旁摸着下巴说道。
“那也就只能拜托江娘去买些这个毒药回来了。”惠秾望着江娘,郑重其事地拜托道。
江娘点了点头,对惠秾说道:
“李总管和公子放心,所托之事,我一定在七日内办成。”
李煜霖点了点头,对江娘挥了挥手道:
“辛苦你们了,若没什么事,咱家与这位公子就先走了。”
江娘向二人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李煜霖和惠秾二人,也随后出了雅间,离开了点花楼。
在回彰云寺的路上,惠秾一直一言不发,盯着自己的膝盖发呆。
实际上,她一直在思索,接下来的对策。
倘若林乃珲真是中毒,那么就表明,自己的身边已经不安全了。
这种毒无法被银针测出来,让她不得不提心吊胆。
即使她手上有一些抗生素药片,但如果事发突然,她也无能为力。
只是一瞬间,惠秾脑子里闪过了一个想法——
“李总管,我是用抗生素治好林太嫔的。”
她转过头,盯着李煜霖的脸一字一顿地说道。
李煜霖立刻明白了惠秾的意思:
中此毒之人倘若可以用抗生素治好,那说明这种毒素并不是砒霜一类的化学制品,而是细菌或是病毒!
如此这般,此事就明了许多了。
云原并没有提取细菌和病菌的技术,如果真的有人提取出了致病的病菌,只能说明这个人也是从现代世界穿越来的。
也就是说,在二人之外,还有别的穿越者。
李煜霖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种令人恐惧的阴沉,他缓缓说道:
“既然如此,那此人可能对我们极其不利。倘若能揪出制毒之人……”
他顿了顿,用手在脖子上轻轻抹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刀锋光芒般的狠辣。
惠秾点点头,她知道现在不是仁慈的时候。
穿越来云原,就相当于穿越到了一片丛林,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她必须要狠下心来,同李煜霖一条战线。
起码在短时间内,她和李煜霖的同盟是对她有利的。
“李总管可有什么怀疑的人?我实在想不通除了太后一派的人还有谁会害林太嫔。”惠秾问李煜霖道。
李煜霖摇了摇头道:
“咱家也不甚清楚。这毒药来得古怪。若太后派的人那边有什么动静,咱家应该是知道的。”
“难道说,还有我们看不见的势力存在?”
惠秾猜测地问道。
李煜霖摇了摇头,说道:
“应该不是什么其他的势力,而是太后派中间有人暗自行动了。”
惠秾点点头,没有再与李煜霖说话。
在马车的颠簸中,二人一路沉默,回到了彰云寺。
在彰云寺门口下车时,李煜霖从怀中掏出一块黄铜雕刻蟒纹的令牌,递给惠秾道:
“御衣请收下这令牌,倘若御衣需要出寺进宫,都可凭这块令牌。只是使用这块令牌,须得小心,不要让不信任的人知道你有此物。”
惠秾接过李煜霖递过来的令牌,在手中掂了掂,对李煜霖礼貌地笑道:
“李总管放心,我自有分寸。多谢李总管了。”
说着,惠秾便将令牌收进了自己的袖中,向李煜霖行了一礼,转身回了寺中。
李煜霖目送着惠秾进了彰云寺,才吩咐车夫驾着车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