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叶芙兰手臂已经痛得动不了,额头也冒出细汗,“景逸,你别动怒,这是叶府的事,你不要平白无故掺和进来,惹人嫌话。”
“这毒,可能……没什么大碍,是我太心急了,三妹妹不愿,我还非要逼迫她,她应该没有恶意的……”
字面上是为叶倾衣开脱,实际上早已把她后路堵死,心里骂了叶倾衣百遍不止。
这废物的速度何时变得这么灵活了?连她的攻击竟也能躲得过,还偷偷习了邪门毒术,将她害成现在这样。
叶芙兰咬牙,眼里闪过一抹毒辣。
绝不能就这么放过她。
萧景逸:“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何来平白无故之说?芙兰,我知你心地善良,不爱计较,但你也不必替她辩解,她本性如何,并非你三言两语能改变的。”
“你交,还是不交?”他眸光又转向对面女子,眉眼充斥着不耐。
叶倾衣不为所动,平静眸子里露出淡淡不屑,丝毫不为眼前逼迫而慌乱。
没错过叶芙兰眼中的得意,她步步走近,明眸轻弯,“我这辈子,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逼迫。景逸哥哥,你确定,要这么对我?”
一声‘景逸哥哥’,喊得温柔娇嗔,轻飘飘地,让萧景逸身子像电流淌过一般,僵怔住。
若摒弃那些传言观念,说不定,他一定会仔细认真地将她好好审视一遍。
但,他已经应了爷爷的要求,同她解除了婚约,往后再无瓜葛。可是,脑海里回响着‘再无瓜葛’几字,心底突然有些滞闷……
“景逸,小心!”
耳边传来女子提醒声。
萧景逸顿时回神,出于防卫本能,想也未想,便以凌厉掌风扫向眼前人。
他已是灵者五阶,比叶芙兰又强了几个档次,若他用尽全力,根本没有低阶者能从他手里逃过。
出掌过后,眼前抛出一道残影,等他看清,才发现女子身体重重地砸在墙上,又被反弹到地上。
“噗——”
叶倾衣眉头死死皱着,鲜血喷在面纱上,头发上还飘着一片无人注意,形同枯叶的舍子花,那叫一个惨。
“……萧景逸,你个王八羔子、混账东西、烂狗、人.渣,你他.妈下手……要不要……咳咳咳咳……这么重!”
肺都快咳出来了。
叶倾衣骂得上气不接下气,冷艳形象也装不下去,嘴唇迅速变得煞白。
她就差把老血给咳出来了。
要不是乖宝贝儿只醒了一次就陷入沉睡,她决计不会让这个王八蛋这么轻易就得逞。
“萧景逸,这一掌,我叶倾衣记住了。今日之事,我迟早会还回来。狗东西,你给我等着……”
萧景逸:“……”
他心头一紧,本要过去查看她的伤势,就听到女子不顾形象的谩骂放狠话,头上不由划过几条黑线。
这些都是哪儿学来的词?王八、混账……狗东西?
“景逸,我……是我看错了……”叶芙兰面色虚弱,“我以为三妹妹想趁你不注意,要偷袭……我只是,只是担心你。若你不信,可以问表哥,他方才也看见了……”
墨云鄞点了点头,“嗯。”
想必是算准了墨云鄞会毫不犹豫地帮她遮掩,抑或是相信萧景逸不会责怪她,叶芙兰才敢这么撒谎。
“好一个看错啊……原来我在少将军这里,竟是半点信誉也无……”叶倾衣咳了两声,模样更是虚弱无力,“大姐姐,你为了陷害我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可怜人,无所不用其极,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叶芙兰被呛得出不了声。
本想借萧景逸之手狠狠教训她一顿,没想到,她这张嘴还能叨个不停。
萧景逸眸光微烁,心里十分复杂,却又难搁下面子,他是最清楚这一掌下去的力道有多重的。
可是,触及到她冷淡的目光,到嘴边的话怎么也开不了口。他刚靠近几步,便见人趴在地上,微微颤抖,像是怕极了他一般。
他的脚顿时被钉住,难以迈动。
叶倾衣眼底划过一抹冷光。
她的伤看起来很重,又吐了血,但其实,她也感觉不到有多疼。
方才萧景逸那一掌确实让她猝不及防,但凭她的速度,也能避开部分要害。
可那一瞬,仿佛她的身体被什么东西保护住,掌风就跟棉花拍过来似的,让她完全脱离威胁。
但她还是将计就计,提着口气逼自己吐出一口血。
现在就是,不能让他们接近她,否则她的戏白演了。
“景逸,灵医这时候还没来,怕是路上出了什么事,我们先带芙兰和宛姝离开吧,救人要紧。”若是她们有个好歹,只怕他们也难逃罪责。
叶倾衣已被驱逐出叶府,落魄至此,于他而言,没有半分用处
墨云鄞自认为做了很明智的选择。
“你们先……”萧景逸正要拒绝。
“景逸,我不要紧的,带宛姝和三妹妹先走吧……”叶芙兰手臂已经肿了一圈,说话也有气无力,那委屈巴巴的样子,很是惹人怜爱。
她深知只要自己做出退步,扮一扮柔弱,凭她在萧景逸心里的重要程度,他绝对会站在她这边。
不论过了多少次,也不论面临着怎样抉择,只要她想,他永远都会如此。
果不其然,萧景逸顿了一下。
不知怎的,就想起曾经受万人围困时,叶芙兰打马而过的场景,肆意张扬的眼眸从他眼前掠过,那一瞬,就已紧紧抓住他的心,从此再无法逃离……
收回思绪,他竟也没再迟疑,“先带芙兰回去吧。”
他发过誓,叶芙兰是他这辈子用命都要守护着的人。就算自己对伤了叶倾衣而有所愧疚,那也仅限于愧疚而已。
远没有叶芙兰在他心里的位置重要。
等将人送回去,再遣灵医过来吧。毕竟孰轻孰重,已无须掂量。
叶倾衣岂会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怎么可能让他们现在就走人。
她的债可还没讨回来呢……
正要开口,就听门外有人拉长了细嗓子喊——
“太子殿下、容公子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