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五娘的许诺不可谓不诱人。
两本她自己都还没能完全摸清楚的功法,甚至言语间要把自己也搭出去,可以说极其舍得下本钱。
促使她如此的原因也很简单。
这一战若是败了,她就会死。
唤目的言语轻描淡写,但白五娘知晓这个丑陋的男人从不开玩笑,说杀,那就是杀。
且从他之前的行为来看,唤目似乎有作弄猎物的恶趣味。
白五娘无论如何都是不想尝试的。
虽说如今活的有些累,时不时要提心吊胆片刻,但好歹也是活着。
可白五娘如何会指挥军队,指挥强盗作战?
勾栏里的老鸨只教会了她如何勾引男人,而在她杀光那个小小勾栏里的所有人之后,白五娘也只学会了如何利用自己勾引男人的能力,来杀死男人。
并以此生存下去,直至今天。
不想死,自然就要有付出。
在白五娘许诺下,众多强盗便蠢蠢欲动起来。
那个杀死了几个斥候哨探的武者在这寨子中不算强力,所以其他武者因此泛起不少信心。
再加上非凡的力量带给他们的改变,白五娘上午许诺,下午就有两个强盗头子串通起来,向白五娘请了命要下山杀敌。
白五娘准了。
两个强盗头子也并不是无的放矢,他们编排好了章程。
白五娘只说要官军人头,却没说要什么样的官军。
一只军队自然不可能全是精兵,且也不可能全都放在一处。
精锐自然不能与辅兵放在一起,不然一旦生乱,精锐也会被辅兵拖累冲撞,到时可是要出大问题。
而辅兵都是军府之中武器由于低劣,或是年岁不佳的士兵,战力不好尽说,但本质上也要比一群强盗来得规整,战斗力也不算低。
所以
两个强盗头子的目标是民夫。
民夫与辅兵的区别实际上不大,只不过一个是府兵中战力以及装备品质较为低下,所以就编做了辅兵。
而这一类辅兵,要么是新入府兵,要么陈年老兵,要么就是真的穷,负担不起。
而民夫呢?
官方征发徭役期间的百姓随军出征,协助后勤,修造公事关键时刻肯定也少不了上阵杀敌。
这类民夫都是提前知晓自己将要随军,自然会准备些防身的家伙。
但肯定是仓促,且战斗意志不用说,说声低下都是好的。
民夫算官军吗?
严格上来说不算,但两百颗民夫的人头与两百颗官军的人头,没有什么区别。
少了两百个民夫,对官军自然也是损失,营寨里也会少上两百个任他们使唤的汉子。
百多人带着兵器干粮下了山,志气满满。
随后轻车熟路的在山林之间穿行,在李维的注视之下,还真让他们给绕到了来犯之敌的后方,且没有遇到敌军的哨骑。
修整一夜,这百多个强盗很快就在附近的道路上搜索,随后在一条满是脚印车辙的道路边上就开始了埋伏。
等候了足足两个时辰,等的李维都有些失神,打算开始修炼时,运送辎重的民夫终于是出现在了这些强盗们的眼前。
五辆马车,茅草麻袋,边上有兵士守护,民夫随行,个个手头都有兵器。
还有士兵持弓站在马车上,羽箭在弦。
柿子没有想的那般软,换以前这种队伍强盗见了顶多佯装威势,收些过路费,刀兵一起第一反应肯定就是跑。
但现在不一样了,一身兽皮包皮甲的强盗头子把镶铁皮兜往头上一挂,提着大刀蓄势待发。
准备了良久,又在这里等了几个时辰,总归是要试一试的!
正好车队的斥候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对,朝后头招手示意缓步,冷不丁一根投矛就从远处一颗树上飞窜过来,将他直接钉下马去!
“攻!”
“杀!老子只要人头!其他缴获全都是兄弟们的!”
随后四周嘈杂,躲藏在大路两边的矮坡后头,灌木之中的强盗就开始朝着车队冲过去!
同时一片箭矢也飞到车队头顶,得到几声痛呼哀嚎。
但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武者
树上的武者扔了投矛之后并没有下去冲锋的意思,而是飞快将背后的几根投矛一并丢出!
在内气加持下猛增的力量让投矛飞的格外遥远,且速度威力都极其骇人!
二者相加,这名武者的投矛几乎是弹无虚发!飞速将车队中的几个着甲较为周全的士兵直接点杀!
而那持大刀的武者,冲锋时中了一箭,好在只是稍稍穿透皮甲,并无大碍!
等他飞速冲到那些兵士近前一刀斩下!那成为目标的辅兵想要举盾来抗,盾牌竟是被直接劈碎切开!
连带着盾牌后的人手也被斩断,胸前更是开一道口子,内脏也破碎!
又有人来救,大刀武者转势一刀,连着将那人与其招架的长刀一并斩开!
轻松斩杀二人,大刀武者猖狂一笑,更为激进!大步向前,见人便斩!毫无顾忌!
随后,车队周边的士兵民夫就开始了溃退。
两个武者确实有本事。
一人投矛搭弓的手艺着实不错,成为武者之后这手艺更是如虎添翼,很是强横。
另一人也是性格悍勇,将自己掌握的两门功法运用到的极致,战斗起来虽说不上绝强,但对于那些民夫来说绝对是噩梦一般的存在。
而战局的结束往往从开始就显露出来,先发制人,又是在一员悍勇的武者带领下发起的攻击,如此车队一方自然是兵败如山倒。
只是那些民夫辅兵绝对想不到,这伙凶悍的贼人的目标不是他们护送的辎重,而是他们的项上人头。
那些被追了良久的辅兵和民夫被砍头的时候眼里的悲愤都快溢出来了。
东西全都给你们抢了!一路丢盔弃甲都只剩下一身单衣了!为何还追我如此之久!?非得要杀了我们!?
画面太凄惨,太憋屈,李维也就不看了。
毕竟此时长安正是有更好的好戏看。
狮相门与铸剑山庄倾巢而出,留下一座空荡荡无人看守的通天塔底座。
而这好戏倒不是有人动了占据的心思,而是有人要死了。
“通天塔!天门!求求你将我耶耶送到上界去吧!”
干瘦的老人正值弥留,进期多出气少,被摆在通天塔的地基上,边上有个戴着白巾的汉子正朝着通天塔猛磕头。
汉子时机挑的很好,此时正是狮相门前往上界的傍晚时间,只是老人嗓子眼里的喘息声越发低微,看样子也就在这一刻之间了。
汉子原本满面涕泪,如今更是磕得满头鲜血,抬头一看老人,便发出一声凄惨至极的哀嚎。
“阿耶!文圩无能啊!”
我在幕后打造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