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了一夜的烟,喉咙干涩发痛,张了张嘴发现说不出话来,只得巴巴望着她。
简佟心也不躲,用力抵着门,抬头和他对视。
他另一只手捂嘴咳嗽两声,才沙哑着发出声,“我们聊聊吧。”
昨晚上龚健把她房间号发给他后,他想了很久,发现好像没有什么理由能靠近她。但他怕他一眨眼她又会离开,像四年一样,一走又是好几年,不知道下一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
一时脑热他守在她房间外,在这里抽了很久的烟,直到一包烟抽完才无力的坐下浅睡。
她牵唇冷声说:“我们没什可聊的。”说完手上用力合门,但门纹丝不动,怒目瞪他:“把手拿开。”
谈怺没动任由手夹在门缝中,间距越来越小,小到只有半个拳头那么大,他依旧面不改色,直直的看着她。
简佟心咬紧后槽牙,心中憋着口气,看着他被夹的手腕都发青了也不挣扎,心中那口气爆发。
松开把着门的手,睫毛轻颤吼他:“你到底想干嘛?”
谈怺看她生气,很想伸手摸摸她头,像给狗狗顺毛一样,边摸边哄:乖,别生气。
可他现在没有资格,恐怕她现在最恨的人就是他吧。
他一只手继续横在门框上,另一只手摸摸鼻尖,不正经的弯唇不好意思的说:“想喝杯水。”
简佟心瞪着明目,像要把他看穿似的,可看到的只是他无害的一笑。
好一会儿她心软妥协的退开回房给他倒水。
谈怺看她一眼,目光沉了些,进到屋里把门合上,站在原地没动。
简佟心端着水杯过来,看门被关上有些不满。手心悬空,五指握着杯身,递给他:“喝了就赶快走。”
谈怺老实接过,知道她不想和他有任何身体接触,也不想看到他。
他轻轻点头,打量着房间,嘴边的水喝得很慢。
“刚回来这几天怎么样,时差倒过来了吗?”他似闲聊的看她。
简佟心没理,径直走回单人沙发上坐下。
谈怺也不尴尬,继续说:“这家酒店的牛排不错,可以尝尝,记得你最喜欢吃了。”
简佟心心尖一颤,端过水杯喝水。
他一早就猜到她的态度会很冷,只是没想到她会真的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准备在国内待多久?是打算一直在国内还是要回去。”
简佟心握着水杯的手收紧,指节发白没了血色。
“要回安市看看吗?小然说想你了,他现在升出初二了,成绩还是很好,但书法不怎么样,写出来的字总是歪歪扭扭的,像…………”
“谈怺!你到底要干嘛!”她猛地把水杯掷在桌上,转头看着他。
水杯里的水撒出,散在桌上,漫开透明的花朵。
他没想到她会这么生气,舔舔唇笑:“我就是想找你叙叙旧,想知道你这几年…………”
“我们有什么可叙的,或者说我们有叙旧的必要吗?谈怺,你忘了当年的事,可我还记得清楚。”她冷笑。
他看着她,眼里的悲伤溢出,语气低沉:“我想给你说声抱歉,是我伤害了你。”
简佟心收紧手指,干净的指甲掐着手心。
撇开脸不敢看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可没有错,当年是我父母的错,是我们家欠你的。”
不等他开口,她眼里的冷意骇人:“但我爸爸已经受到惩罚,昔日的简家也不复存在,我们现在谁也不欠谁。我说过我们以后就形同陌路,不再有任何联系。但我不明白你现在的这些行为是什么意思。是想来嘲讽我过得颠沛流离,居无定所吗?还是想说看我一跌千丈,想来施舍我吗?”
她话中的刺扎得他针针见血,他能看见她对他已经不是恨了,而是冰冷。
其实对一个人不怕有恨意,就怕那天连恨都没了,只有心如死灰。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就是想来看看你。当年是我,是我把你牵扯进来,但我喜欢你是真的,一直都喜欢。喜欢你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喜欢看生气时眉毛生动得像两条毛毛虫。喜欢你的一切,喜欢你爱着我的样子。”他每一个字都说得动人,可并没有落入简佟心心里。
“是吗?但很抱歉,我不喜欢你了,从知道你骗我的时候就不喜欢你。我好不容易才活过来,我不想又落入你的圈套里。而且谁知道你这次又准备怎么算计我呢?别把我当白痴,我不会在一个地方以同样的方式跌倒两次。”她没有歇斯底里的咆哮,也没有悲伤。
她想到什么,苦笑着摇头,看他:“其实我们从来不在一个世界,我们越界了,越界了就不会有结果,何况你对我一直都有目的。你走吧,我们回到自己的世界,我们做陌生人吧。这些年你过得很好,我也生活得很好,互不打扰这样才是最好的。”
谈怺低下头,眼眶湿润他很想说他这些年过得一点都不好。他很想她,每晚都想。可他好像不配说出来。
沉重的脚步踏出房门,合上门,两人隔绝开来。
既然她过得很好,那他就放手吧。他愿意把很多东西埋起来,等没人的时候慢慢挖出来看,每挖一次,心就滴血一次。
简佟心看着禁闭的门,眼泪渐渐失去光彩,说不出话来。
龚健在酒口车上等着他,看他魂不守舍的走到门口,刚准备开车门下车就见旁边白色车上下来一个女生。
背着黑色的背包,举着电话,语气担心:“hena姐,你怎么了?声音有些奇怪,是不是哭了。”
谈怺要拉车门的手停下,站着没动。
“你每次一哭完眼睛就会很肿跟核桃一样,别哭了,乖。我已经到酒店外面了,马上就到了,你下午不是有回安市的机票吗,行李收拾好了吗?”女生的声音渐行渐远,直到消失不见谈怺才转身看过去。
用力抿着唇,一拳锤在车门上,发出闷响。可他像感受不到痛般,又发泄的锤了两拳。
越界奔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