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天府衙门里,方文被带在堂下跪着。
傅承亦与顺天府尹端坐在上方。
小东、慧诚和吴勇就跪在方文的右边。
从方文被带进来起,他就一直是这幅淡定从容的姿态,若不是因为知道前因后果,大家还以为真冤枉了他一般。
小东与慧诚先后交代了方文让他们做的事。
顺天府尹一拍惊堂木,沉声道:“方文,还不如实招来。”
方文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自己的衣襟,温和道:“草民说过了,他们在污蔑我,与那吴勇是一伙儿的。”
吴勇一听,差点跳起来就去踹他。
“你这人太狠毒了,竟然会有歹毒的心思,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差点让我不明不白的就死了。”
方文微微蹙眉,仿佛很是担心吴勇的唾沫会喷到他,便往左边挪了挪。
“一派胡言。”
他面色不惊,声音也是平和。
江妜在门口看的愣住了。
原来方文才是始作俑者,方文才是杀人凶手,她再看向那位紫金华服、风姿卓越的男子,他的脸上带着洞悉一切的悲悯与嘲讽。
他早就看出来了。
果然,自己这个半路开始学探案的,还是不如他这个破案多年的老手,没有他的敏锐,也没有他的聪明。
“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傅承亦轻飘飘地抛出一句话,旋即起身,从怀中拿出一粒扣子,丢在方文面前,“你落水后,萍姑娘去救你,你忽然就想通了,决定活下去,只可惜萍姑娘的脚被水草缠住了,人在溺水的情况下是会不顾一切去抓取身边能抓住的东西的,你就在她身边,任由她拉扯你的衣服,任由她在水中挣扎,你都不愿意潜下水去帮她解开水草。方文,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
望着那枚白玉做的扣子,方文的眸色微微一暗。
太子应当拿了扣子去查过了,定制这样的扣子的人,盛京就他一个。
他当时匆匆跑回来的时候,才发现扣子少了一颗,原以为这灵山河这样大,沉入水底也未可知,却没想到,被那丫头攥在了手里。
“不过都是太子殿下的推测罢了,哪能就拿这些猜测来定罪呢?”
傅承亦心头压制住的怒火终于再一次涌上来。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怎么会有这样恩将仇报、心肠歹毒的人?
傅承亦走下台阶,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白光一闪,匕首径直插入方文的大腿上。
方文大惊,尖叫出声。
傅承亦冷冷看着他,说话的声音带着几分克制,“方文,你不说实话,孤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言毕,傅承亦拔出匕首,一股猩红的血喷了出来。
方文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傅承亦便再一刀插进了他的右腿。
方文痛的瘫倒在地,完全没了刚才的平静,也没了刚才的从容,额头上密密麻麻全是冷汗,“想不到,想不到太子殿下……竟然是这样屈打成招的小人。”
“孤经常与锦衣卫打交道,”傅承亦在他耳边冷冷开口,“你若想试一试锦衣卫的酷刑,倒也不是不可以。”
方文瞳孔猛地放大。
锦衣卫,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酷刑更是堪比人间炼狱。
傅承亦对着一个衙役招手,“扯开他的头发。”
衙役应声上来,松开方文束发的发冠。
一撮头发顺势而落,众人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的头皮上有一块是白的,没有头发的。
“萍姑娘手中的头发,就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