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此刻远在顾家的顾谦，已经得知今日所有事情的经过以及结果，虽然很惨烈，但章溢扬死了，这个才是他最想看到的结局。

其他人都无所谓，就是可惜了纪云绯这个小姑娘，好好培养的话，一定会是接手西城区的好苗子。

可惜了呀。

“把顾尧带到书房去”

顾谦端着茶杯走到书房，看到了站在书桌前等待自己的孙子。

“你的任务完成了”顾青噙了一口热茶，走到书桌里面淡然的望着眼里发光的顾尧“你不要高兴太早，纪云绯可能不会来接你了”

闻言，顾尧上扬的嘴角一下就垮了下来。

“不会来接我什么意思，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能对她做什么，江湖的事儿常有死人”

顾谦依旧淡然，他只是想要告诉眼前这个天真的孩子，只要在道上混，早晚都会有那么一天。

“云绯，她……”那个两字就像鱼刺一样卡在顾尧的喉咙里，他看着顾谦的眼睛，试图寻找那么一丝丝否定的目光。

顾谦不给他任何希望，放下空茶杯起身双手背在身后“所以，你现在面临两个选择，一是跟我我保你衣食无忧，二……”

还没能等到他把话说完，顾尧毫不犹豫选择第二项。

见自己孙子如此固执，顾谦也不好再说挽留的话。

……

纪云绯已经在手术室里待了太久，沈肆也签了将近四五回的病危通知，坐在手术室外，沈肆呆呆的看着绿色的地板。

脑海里，全是纪云绯昏死之前的最后一句话。

“md，我要是早点发现是她就好了，或许云绯就不会伤的那么重了”

今日他约了章溢扬谈事情，即将要谈成的时候，章溢扬的人神色慌张的在他耳边低语，随后章溢扬急匆匆的签完合同。

并且带走了大批人马，本不想参与这件事儿，可身旁的人提醒他，既然是要争夺西城区的，那去看看章溢扬的行为方式，有个了解也好做打算。

沈肆一听还不错便跟了过去，这一去，就见到章溢扬围捕一个小姑娘，出于好奇，他混在人群里，看到了已经被血液染红还在拼死抵抗的纪云绯。

下意识的想要去帮助她，刚刚抬起手腕，身旁的助理拦下了他的行为，告诉他，章溢扬人多势众，现在动手，对谁都不宜。

他反思了自己的举动，的确危险，所以他暂时选择静观其变。

可是越是等待，局势对纪云绯就愈发不利，他必须先章溢扬一步找到纪云绯。

好在章溢扬把人分散开，所以章溢扬找到人的时候，加上他也只有两个人。

就在章溢扬开枪的前一刻，沈肆及时赶到，两枪结果了他和他身旁的人。

“先生，先生！”

医生的两声呼唤让沈肆快速回神。

“医生，她怎么样了？”

沈肆很紧张的绞着手，他很害怕从医生嘴里听到不好的消息，他害怕失去她。

“患者伤的实在太重了，身体里一半的血都流失了！”

医生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伤的那么重的人了，而且还是女孩子。

“您的意思是……”听到了纪云绯的情况，沈肆双手开始了抑制不住的颤抖，眼里的害怕和乞求相互交错“她没救了吗？”

……

“乔阿姨，你没有见到云绯啊？”

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纪云绯的顾尧忍不住联系乔玉漱。

“云绯？！”乔玉漱皱眉，自己似乎很久都没有看到自家女儿了。

电话那头的沉默给了顾尧一个很肯定的答案，

“我知道了，阿姨”

顾尧忍着心里不段翻腾的悲伤，挂掉电话，无力促使他瘫倒在沙发上。

“要是自己不姓顾就好了，那么爷爷就不会有能够威胁到云绯的东西，如果那天他不主动做人质，要是……”

几乎是在一瞬间，顾尧将所有的错揽到自己身上，他觉得是自己的决定才使得纪云绯听从顾谦的命令，去帮助他清理障碍。

说到头，云绯的死就是他造成的。

……

沉寂阴暗的天际，沉重的乌云盖住了整个天界，偶尔飞过的黑色小鸟是生机的代表，但也少的可怜。

藏匿在远处黑暗里的堡垒高耸着，沈肆站在窗边，没有开灯的环境借助烛火忽明忽暗的光芒，把整个沈肆衬犹如黑暗里的精灵一般神秘。

“四爷，老爷子那边有动静了”

“那我们也动手吧”

说完话，沈肆仰头一口喝掉菱形酒杯里的所有液体，目光狠厉异常，是时候让他们对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了。

“四爷，您看这儿，我们该怎么处理”

沈肆看着闪着来电铃声的电话，淡然一笑，终于有人坐不住了。

“打到我这来了”

还没有得到一分钟的来电铃声听完，就被挂断，紧接着自己的手机响起。

“喂，我没有见到她呀”

沈肆挑眉，面不改色的撒谎，虽然她要找的人，自己才刚刚见过。

随意敷衍了几句，那头人就匆忙挂断，沈肆叹气摇头眼里的鄙视和轻蔑不言而喻。

还没能等他感叹完，惊天好消息就送到他面前。

“四爷，纪小姐有情况了”

“真的？！”沈肆一边奔跑一边确认。

“嗯！”

确认好纪云绯的情况，沈肆提速，他有自己的小心思，他希望，纪云绯醒来的第一眼见到的人是自己，也只能是他。

匆忙赶到，沈肆瞧着被众人团团围住的床，他急忙调整自己的呼吸，整理了有些凌乱的衣襟。

走到病床边，越过一甘人等，轻轻唤了一声“云绯”

床上躺着的人儿，身着白色宽大的裙子，靠营养液维持生命的人，眼眶已经凹陷了，脸色更是苍白，幸好嘴唇有那么一点点红，才使得纪云绯看起来不那么像鬼。

“沈肆”

听着纪云绯喊自己，沈肆激动无比，当然在场的医生很是欣慰，因为他见证了一个医学奇迹。

纪云绯的声音暗鸦粗糙，但此时在沈肆的耳朵里却是天籁之音。

喊出那两个字就足以让纪云绯拼尽全力，所以她又奄奄一息的闭上了眼睛。

沈肆流着泪抚摸纪云绯的额头，眼里填满了疼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