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同泽的生活渐渐恢复正轨,他变得忙碌起来。
交通事故到底给他留下心理阴影,喜欢自己开车的他现在出门只能让司机代劳。
清晨的山上温度很低,我在花园里散了一会步,做了一套健身操,一转身觉得哪里有些异样。
三楼拐角处那扇大窗,一个身着黑色衣裙的女人正在淡淡注视着我。
我笑着对钱姐挥一挥手。
她转过身去,拉上了窗帘。不知为何,我觉得她的样子有些不开心
那个位置的房间我曾经去过,就是倪薇的卧室。
“唉,你说这个秦小姐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怎么还不走啊?”
“顾先生腿都好了,快走了吧。”
“哪有,我看两人关系不清不楚的,听说她还曾宿在顾先生卧室来着。”
“难怪顾先生没有请专业护理照顾他啊。这女孩子看着文文弱弱,好像还蛮有心机的样子。”
“我问过钱姐,他们到底什么关系。你猜怎么说?她说,你觉得是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
庭院转角处,几个打扫落叶的女工正在悄悄地议论。
我本不想在这里听墙角,可是听到自己的名姓,不由得站住了。
手指不知什么时候攥了起来,指甲压在掌心的疼痛,一直传入心里。
又气又恼,连耳根都好像烧红了。我跺跺脚,忍耐住冲出去和他们理论的冲动,换了一条小路跑到楼上,连早饭都没有吃。
既然最初打算留在这里,就应该预料到会有这一幕。
本不想招惹是非,没想到是非自己找上门来。
房门紧闭,我在自己房间认真修改着毕业论文。
门上传来了两声敲门声,不轻不重。
我说道:“请进。”
钱姐仍旧穿着那身黑色制服,平底鞋悄无声息地踏上了羊毛地毯。
“有什么事吗?”我停下了笔,强忍着心烦应承她。
“秦小姐,您最近是不是打开过三楼最东头那间房子?”
“哦,不是我打开的。”我觉得无论如何也不能告诉她同裳的小伎俩,毕竟也没必要向她交代什么。
于是,又问:“那间房子是你锁上的吗?”
“庄园里有一二十间房子都是锁上的,您如果想参观,我可以带着你去。可是您私自用某种方式打开,就有些不太恰当了。”
她站在门口,脊背挺直,好像受到了很大的冒犯。
“对不起,我确实进去过,不过那门不是我打开的。”
我坦诚地对上她的目光。偏偏是在顾同泽不在的时候找了上来。
她笑了笑,眼神中说不出是轻蔑还是生气,好像在看一个淘气的小孩。
“如果你对她好奇,可以直截了当告诉我,我带着你去参观她的房间。你知道,自从她离开后,那间房子一直保持原样。我每个星期都会去清理一下灰尘,随时等待顾先生或者谁进去看一看。我们泊翠庄园总是很好客,您有什么要求,请尽管吩咐。”
“我不是什么客人。”
我小声说道。
“什么……?”她有些诧异,两只原本就有些凹陷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顾先生已经跟我求婚了。”
我将手放入领口,从怀里拉出一根白金项链。钻石戒指从怀里跳脱出来,折射出锐利的光。
这是去镇子上那日顾同泽和我一起在商场挑选的。因为带着有些碍事,所以我一直把它放在盒子里,塞在衣柜最深处。
早上回来我又气又恼,走到楼上就翻了出来,挂在了脖子里,仿佛一道验明身份的金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