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双手攥紧那台小钟,飞快地跑回卧室。
从书架上拿出那只淡紫色的巧克力盒子,翻开,取出小小的钥匙,插入钟表背后的孔径之中。
咔哒一声,钟表瓷质的表盘应声打开,露出里面的暗槽。一张软软的薄纸,神秘地躺在里面。
我双手颤抖,轻轻捏着拿了出来。淡米色纸张,是某种糖果的包装纸,对折着,只有邮票大小。
放在掌心展开,赫然是一张图画。国际象棋棋盘一般,部布满了黑色和白色的格子,而且是写字笔手绘的,不是那么严谨。
我在她的藏书里看到过达芬奇密码、圣骨迷踪等书籍堆放在一起,她是个悬疑爱好者。
倪薇如此费尽心机地保存这些东西,是为了什么?
不管为了什么,我内心都隐隐产生一种不安。耳边仿佛又听到悉悉索索的声响,鼻端仿佛错觉一般嗅到淡淡的微苦花香。
是你吗?你到底要告诉我什么呢?让我离开他,让他怀抱对你的思念孤独终老?
倪薇用这种伎俩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她似乎早已经算定,顾同泽会再次娶亲,娶一位像我一般软弱、自卑的女子。
她将诱惑放在一个小小的糖果盒子里,你剥开的时候却并不知道是糖果、良药还是砒霜。
这是潘多拉的盒子。
我拍下了那张格子图,把纸片照旧放回去。
“太太,门口突然来了一大堆记者,说是要采访顾先生和您。”
瑞红突然紧紧张张地跑上来,气喘吁吁。
泊翠庄园的铁门外,已经围满了记者和采访车。两个电视台记者模样的还正在背对着庄园做现场播报。
这些正规媒体也跟着起哄,真是令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我给顾同泽打电话,却是关机状态,想来是被骚扰得怕了吧。
如何躲避无良媒体,名人第一课。今天这门课却都给我放到家门口了。
站在平台上,我冷哼一声,对瑞红说道:“这两天你们出去什么都不要说,一个字都不要说。不然他们会借机大做文章。”
我回到卧室,收拾简单的衣物,准备出门。
瑞红看到了,有些犹豫地问我:“太太,你要干什么去?”
“上班。”我看了看手表,现在不出门的话,晚上就赶不到s市,“明天周一,当然要上班。”
我想了想,一面套上运动服,一面说:“你们这两日都放假好了,等这些苍蝇狗仔都离开了再回来上班。千万不要做任何回应,更不要产生正面冲突。热点天天有,不出一个星期这件事就淡了啊。”
“太太,您……这是躲出去了吗?”
走到门口,瑞红有些唯唯诺诺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不,这是唱戏。”
“您唱的哪一出?”
“空城计。”我苦着脸说。
好在后园通往外围小山的那个小铁门并未被人发现,我背着登山包,一身运动服,不到半个小时就走到了小路上。
“太太。”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我后面。
我定了定,装作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太太,是我。”有些熟悉的年轻男人的声音。
我转过头望去,那人一身保安服,一双鹰眼正看着我。
“哦,是你。”那个叫左令的保安。
“顾先生让我在这里等着你,开车送你到s市的公寓。”
远处,道路尽头那狭窄车道上停着一辆银灰色的小车。不是地库里的那些,想来是小保安自己的。
顾同泽还真是料事如神。我尴尬地笑笑,说了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