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欲裂,嘴巴里又苦又涩。
“水,大姐,给我水……”
我闭着眼,翻来覆去地难受。这时有人轻轻托起了我的头,一股清凉流进了喉咙。
“谢谢,你几号?明天我一定跟经理说,涨工资……”
胡乱地拽了拽头顶的枕头,将脑袋埋了进去。
“涨工资……”
……
白色的被子,白色的床单……
这里是……酒店!
我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仿佛垂死的病人被高压电击。
窗帘严严实实地拉着,一旁的被子也是散散乱乱的,不成样子。衣服却还算整齐地堆放在一旁沙发椅上。
好在整个房间里并没有其他人。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竟然穿着一套粉红色的宽松的睡衣,胸口印着“玲珑”两个红字。
是了!昨晚是在玲珑足道做按摩来着,然后……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看到那来电提示,我有些犹豫地按下通话键。
“醒了吗?”
徐远温和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嗯。”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徐总,这个表您看一下……”是办公室文秘的声音。
原来他昨晚喝了这么多,已经去公司上班了啊。想来也是,从没见过他迟到。
他在那头对一旁的同时说了几句话,随即又对我说道:“今天给你放一天假。不过你还是快起床吧,待会儿开门,不要衣衫不整啊。”
“开门?谁要来。”
只听他在电话那头对着别人说着什么,匆匆忙忙挂掉了电话。
我抱着手机一头雾水,想到了什么,忙点开微信想查看他的朋友圈。
“叮!”手机传来一张图片。
徐远:秦哥,这个我能笑一年。
照片上,我四仰八叉地摊在酒店床上,一缕黑发被人恶作剧地摆在唇边,仿佛一撮小胡子。
“你给我删了,删了!”我朝着微信一阵吼。
手机此时突然响了起来。
“秦小姐吗?您点的餐到了。我就在402外面,请开一下门。”
两个餐盒还在冒着热气,一个皮蛋瘦肉粥,一个送粥小菜,两个鸡蛋。
我闻着粥的香气,内心一阵感动。徐远,果然是个温柔的老大啊。
想到这里,他每天拉着我加班还不给加班费的怨气突然少了许多。
“谢谢。”我留言给他,发了个热泪盈眶的表情包。
手机无意中翻到通讯录,昨晚还有一个陌生电话,就在王大毛的电话后面凌晨3点。
那一串号码是黑色的数字,被人接通过。
那个,昨天我去走廊帮你找手机,陷在沙发缝里了。有个来电不小心接通了,没人回答,估计是打错了。
我看着那个非常普通的号码,忙回复
哦,我最近在看房子,留了个手机号,三天两头有人给我推销。
你真的不回市了吗?他突然问。
在我看到的一瞬间,那句话又凭空消失了,只孤零零地显示“徐远撤回一条消息”
市,如今那里再也没有我的家。
那座小小的出租屋,那软软的榻榻米和松软的床铺,早上咖啡机飘散的味道,以及……一切的一切。
埋头在塑料餐盒上,大口大口地将热乎乎的粥向嘴巴里送。无论多么难过,总是要好好吃饭。用力地生活,才能有力气把那些不舍和悲伤都慢慢化解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