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骑机车的男人先前随着车子摔倒在地,不过此时已经起身,一身黑色的皮衣皮裤,黑色的头盔,身材壮实。
“你快走。”他扶了扶眼镜,一手撑着台阶,艰难地站起来。
皮衣男从车子后座摸出一截什么东西,缓缓地向我们走来。远处的公路传来隐隐的发动机的轰鸣,刚刚驶去的那几辆机车此时又转了回来。
我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向刚才买东西的便利店跑去。说是便利店,其实就是拆迁区里孤零零的一座小破房。
老板探头探脑正在留意这边的情形,见我跑过去,猛地将头缩回去,哗地一声从里面把门关上。
果然,现在都是见死不救。
“报警、报警!”我拍着他的门央求道。
有人突然抓住了我的手,将我向路上扯。至少有五辆机车正围在路上,改装过的车前灯非常刺眼,让我看不清任何细节。
嗡嗡嗡的排气声响了起来,一下又一下,在这寂静的深夜
我死死抓住便利店墙上的空调护栏。一捆立在墙边的甘蔗被我踢倒,我看到窗台上放着的甘蔗刀,忙抓了过来,朝他手臂砍去。
那人松了手。我又抄起地上一根生锈的铁管,胡乱挥舞着。
“走啊!”有人扯住我的手,将我向一旁的小巷拉去。
“你谁啊?”我问。
“任先生请我调查你的私家侦探,叫我老牛。”
任先生,那个自称是我生父的人。阴魂不散的人。
他有些肥硕的身躯在我前头跑着。
小巷两侧都是等待拆迁的两层小楼。我甩脱了他的手,攀着断裂的墙壁三两步攀上屋顶。
“你干什么?我怎么办。”
“你死了任先生不会亏待你家人的吧。”
“任小姐,你还没搞清楚状况,这些人是冲你来的!”他跳着脚,也跟着我向上爬,费力地很。
“那就更好了,你!”我指着他,“你到对面墙上去。这帮小混混只要敢进来,我就砸死他们。”
老牛跳了两跳,无奈地又跳下去,到对面一侧找了个半倒未倒的墙爬了上去。
机车挨个进来,被我们砸倒了两个。他们那厚重的头盔着实占了便宜,只是摔倒而已,并未头破血流。
“小姐,你那里那里!”老牛在我对面大喊大叫,“你们别乱来,我已经告诉了老板,他们不会放过你们!”
身后有两个机车党已经鬼鬼祟祟地爬上来,向我包抄。
我将手里的转头瓦块向他们丢过去,屋顶上向大路跑去。他们两人在我身后穷追不舍。
前面就是屋顶尽头,我加快脚步,猛地跳了过去。
寒风在耳边呼啸,短暂的腾空感觉令我的心猛地一揪。
我个头还算高,初中毕业立定跳远成绩两米三。这片房屋是很多年前的村屋,密密麻麻,定格在半空一刹那,我只能祈求自己弹跳能力还未衰退。
一个踉跄跌落在坚硬的水泥面上,我脚步不停,继续向前跑去。
排屋很快到了尽头,脚下是另一侧的水泥路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