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进去,我微微一愣,忙又将拉门合上。
抬头看看门上的标志,淡蓝的字体确实写着“ip病房”。
老任住院的排场自然不同于普通人。他这间病房是个套间,最里面一隔音良好的,带着各种护理设施。外头一大间则是一间装修得简单低调小客厅,摆放着真皮沙发、茶几电视等,仿佛一个小会客厅。
然而,此时厅内坐着站着,至少有五六个青年,他们端着茶杯,小声而热络地聊着天。这气氛着实不像探视一位绝症患者。
“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这是……开会呢?”我向后撤撤身,问后头跟着的任霆。
他并不说话,微微抿嘴,一手虚揽着我的肩膀,一手将门打开。
从他的表情上我顿时闻到了熟悉的味道。猫腻,绝对有猫腻!
“啊,任小姐吗?我是基石的财务副总监。”
见我进门,一个挨着门坐着的年轻人站了起来,殷切地握住我的手。
他贴得太近了,身上喷的不知道什么香水,扑面而来。我忍了忍,才没有把一个喷嚏打出来。
屋子里的人都站了起来,目光灼灼地望着我。黑压压,清一色的男人。
“你好,任小姐我是……“
“我是……”
一圈介绍下来,这些人都算得上青年才俊,有富二代、技术精英和公司几个主要部门的管理层。
老头子这是要正式把我介绍给公司吗?不过怎么没见董事局那些老头子啊?
我一一跟他们握手寒暄,眼睛不时看一看那紧闭的病房门,不知道那老头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任霆靠在一旁,微微低着头,肩膀不时抽动两下我知道他在憋着笑。今天我过来连淡妆都没有化,就这么看着我出糗,很开心吗?
寒暄完毕,我和任霆这才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怎么样?”病床上的人问道,眼睛中透出期待的光。
我还没问他怎样,他倒是问起我来了。
“您最近觉得身上轻快些了吗?”我伸手拉过他的手。
“一周30万,还保得了我的老命。”老任无力地笑了笑,“上次见到你之后,我就觉得神清气爽,比这些医啊药啊管用多了。连老大那个混球开了我最忠心的老部下,我都没动气。”
提起大儿子,他微微讽刺地笑笑。
“雨,爸爸给你选的那些人你可有满意的?”他眼睛朝门外转了转,“这些人都是向上调查过两代人的。全是重点大学毕业,家庭背景好、身体素质棒,可以将来帮助你在基石有一番施展。”
我看了看任霆,这家伙估是同谋,所以才那么上心地问我今天来不来。
此时,他只是定定地看着任秉权,眼神有些忧虑,满满的关切。
斟酌良久,我还是决定坦白。“您想让我回家,我可以认祖归宗。但我不会去市,去基石。我在这里有朋友、有事业,婚姻不是我的必需品。再说,您不是还有任霆吗,他可以帮助打理公司。”
关键时刻只能对不住任霆了。等他老了退休了也可以租块地过田园生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