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一二百人此时都有些不安,有几个反应敏捷的已经悄悄拉起座位开始离席。
“播放事故,哈哈,大家不要在意……等下还有丰盛的晚餐,请大家稍安勿躁……”
台上,主持人正在竭力控场。但是这场意外不论真假,任家已经除了丑。这个时候,聪明人多少会怕任家事后会迁怒自己,所以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才是明智之举。
我看了看任秉权,他的表情还算平静,但是已然笼罩着一层黑气。
“都不许离开!”沉默的狮子突然爆发。
身旁有人缓缓地站了起来,任霆嘴角扯起一个冷笑,稍微松了送衬衫领口,微微卷起袖子。
他淡淡地走到任雷面前,笑嘻嘻地说了句什么。
音乐声响很大,我听不清楚。
但我觉得那未必是一句令人愉悦的话,因为任雷的脸色瞬间变了。
眼前黑影一闪,任霆已经一个重拳打在任雷下巴,将他打得一个踉跄,倒在后排椅子上。
后排的人发出一阵惊呼,四散躲避。
任雷刚撑起上半身,任雷又已经扑了过去,两兄弟扭打在一起。
保安飞快地跑过来,将他们扯开。
“任霆你这个来路不正的家伙,我早怀疑你跟我不是一奶同胞。特么的还帮着这来路不明的女人争家产?”
任雷下巴上挨了一记,鼻子上的血流了下来。
任霆满脸通红,挣了挣。却是笑了,“你搞我?在今天这个场合?你是任家人吗?有这样干事的任家人吗?你在公司里搞的那些猫腻我早就看不惯了,这么大的公司早晚被你折腾糊了。”
“都住手!”
任秉权大喊了一声,安排保安,“把他们拉出去。”他又转头安排我,“今天太太没有来,你去帮爸爸招呼好客人。”
我站在门口送客的时候,脑袋还是晕乎乎的。
任霆到底是不是任秉权亲生的?如果不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任太太都没有戳穿,而选在这个时候揭破?
那双好看的眼睛又浮现在眼前,亲亲热热叫我一声“姐”。说实话,如果这个家里没有这样一个弟弟,我也许不会站在这里。
对于任秉权,说不上是敬爱还是怨恨或是出于同情至于任雷和任太太母子,因为牵扯到的利益巨大,他们对我的敌意不是一点半点。所以任霆,这再现实不过的大家族里,才是唯一温暖的存在,才是家人和亲情的象征。
任雷今天当着亲朋好友做这件事也很明白,那就是把任霆的权利消解掉。这样,即便我到公司继承一半或全部家产,也早已经没有任何基础可以与他抗衡。
他没必要撒这个慌。所以那张鉴定书十有八九是可信的。
“小姐,到了。”司机停稳车对我说。
我看了看位于半山腰的这座别墅,叹了口气,走下车。
凌厉的北风刮在身上,包裹着裙子的小腿一下子就冻僵了。
我跺了跺脚,又朝手里哈了口气,还是推开大铁门走了进去。
虽然一直说不想趟浑水,到底还是来了。
而且,这滩浑水比我想象得还要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