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的拐角长着一束秋菊,在这秋天的晚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在火把的照耀下这束秋菊发出淡淡的黄颜色的光。
腾云九万里,河岳一步中,云隙中,只可见光,一耀而过。
晴空下,只见雷鸣,一闪无迹,这便是剑仙,也是修行者毕身的追求!
逍遥御风,畅饮天地,心之所向,身之所往。
穿越灵山,穿越灵海湖,从西向南。
路长风心神间都是感到一震,两眼渐渐坚毅起来,经过血雨的洗礼,心里却已是豪气干云,天大的事也不过如此了。
站在原地扶着玉剑,两眼雄光如矩的定着漂浮而至的那人,这人修行倒是极高,身子在半空飘飘摇摇的落了下来。
亮子油松的火把照耀下这人年龄倒是不算大,一张脸看起来到甚是英俊,只是左眼不知道为什么却瞎了,身形却是又瘦又高,左眼斜带着一块黑色的纱布,显得狰狞而又诡异。
路长风自忖这身修行自己就办不到,出手远在数十里外,眨眼间人就到了眼前,心道:“这人修行天赋却是如此之高,看这样子也不过大我几岁而已,这十里距离转眼就到,我不知道何时才能得此修行。”
心里这么想,脸却也是阴晴不定,这般想了片刻总不能灭自家威风长他人锐气,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来者何人?有何贵干?“
这人闻言却是咧嘴笑了笑,声音忽而清脆,忽而斯哑,让人听了十分难受,只见他肩头微微一晃,嘶哑得笑声中,犹如一只大鸟慢慢腾空而起,而后又轻轻落在离路长风十步之远得地方。
这人左右扫视了一下,看了一眼破烂不堪的大殿,只见三大宗主横尸殿中,一个锐利让人不寒而栗的右眼,阴狠的看着路长风道:“这些人都是你杀死的!”
路长风心里虽然害怕,默默的催运真元,心底里更是全神戒备,沉着嗓子压着声道:“你究竟是何人?
这独眼英俊的年轻人那道慑人的目光瞪着路长风淡淡的道:“我就是幽冥教的教主,江湖人都喊我蓝风,本来的名字我已经忘了!”
路长风听到幽冥教教主的名字时,腿也是一哆嗦,这名字陌生而又让人恐惧,更感到一阵寒意自心底里冒了出来,脸色苍白双手都是冷汗,难看的要死,暗暗心惊怎么遇到这么个爷了,今年流年不利啊。
心知不妙,今晚能不能竖着出去都是未知数了,气元催动暗运金刚经法,玉剑在背已经嗡嗡做响了,这才缓过脸来认真的看着蓝风。
他心底的恐惧让路长风嗓子哽咽,只好使劲咽了口唾沫,冷冷的哼了哼壮了壮胆,又从不破的让自己把目光投向蓝风那张诡异的脸,平静地说道:“不错,是这里的人都是我杀的,正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早死早超生。”
蓝风下下的看着路长风,压根就不相信似的,脸抹过一丝古怪之色,笑道:“你?怎么可能,你的修为能不能正面抵挡燕老七都是个问题?怎么有这么大本事,凭你一人之力怎么可能将他们全部杀死,还有其他的人呢?
路长风给他不由自主的说的奇奇怪怪的,自己心里也是压根不信,杀燕老七的时候,心里已经明镜似的的知道有人暗中帮忙了,刚才能躲过蓝风十里开外的幽冥毒掌更是知道有高人相助,可惜自己又不知道在哪里,偏偏又说不出。
泫如意在空中看的真切,知道以路长风的修行之术在此人面前就是米粒之珠焉能放光了,不再东飘西飘压在二人头顶的云层,看着二人,要是路长风不济自己不能动手,救人总还是能够的。
路长风当下挺起胸膛,把脸腆着,微微一愣,把心一横,道:“没看见就是小爷我一个人吗?哪里来的帮手。”说话间业已运起全身的真元,随时准备迎接狂风暴雨似的攻击,心想是祸躲不过,总不能坐以待毙,好歹也要死的体面。
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不在流动,凝固了一般,大殿旁边的火把仿佛也受不了这强大的压力,“砰砰“几声一个个炸了开来,只见火光一闪之后又暗了下来,一阵风雨过后月亮又露了出来,只是今晚这月光似乎也受不了这令人胆寒的感觉,悄悄的藏在一大朵黑云之后,整个大殿顿时暗了下来。
蓝风站在大殿门口,脚踩黑色的云朵,强大的气息源源不断的向路长风压来,那脚下的云朵已经渐渐发出黑色的光,黑色的光粒里又藏着血红的光。
路长风深深的呼吸了几口,又稍稍平静下来暗吸一口真气,知道今天恐怕是难以幸免,但无论如何也要做到逃出生天,因为自己身还背负着拯救黎民苍生的任务,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死去了!!
路长风又自百宝囊中取出一粒灵丹纳入口中,又将体内九天玄晶第五化境无忘无我真元引了出来,也不顾自己真元是不时能够承接的住,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蓝风的身气浪一阵强似一阵的逼了过来,和蓝风的黑烟比起来,那燕老七的黑烟简直就像春节的烟花一般,路长风似乎感觉自己如同泽国大浪之中的一叶小船,随时都有可能覆灭,随时都有可能有灭顶之灾。
九天玄晶第五化境的一股至和的真元从气海深处慢慢的涌了出来,逐渐充盈了四肢百骸,充盈了了身体各条经脉,路长风只觉那股真气越转越快,体内真元也被这股和合真元逼到游龙体内,丝毫不能出头。
“啊!”路长风忍不住喊了起来,只觉那股真气竟是如此强大,自己已完全不能控制它了,四肢百骸似乎都要爆炸了一般,脸的血管都要鼓出来了,绷得脸皮都紧紧的,肚子给胀的就像走路的孕妇一样!
“呵呵呵”,蓝风发出了毒蛇一般的笑声,“伤我幽冥帮这么多人,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就死的,我叫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要慢慢的折磨你凌迟你,刮了你十天十夜也许你才会死,已敬我在天之灵的帮众!”
蓝风张开嘴发出嘶哑而得意的大笑,以为路长风在自己的气浪的压迫下已忍不住了。
“他体内真气居然怎么会这么高,遇强则强?这是遇全真化境的修行者了!”蓝风忽然感觉有些意外,全真已有近三百年来无人下山了,自己的幽冥掌已练至五层,在幽冥掌的强大威力下,反击力竟然如此之大,自己差点吃了一记闷亏!
“幽冥附体”,蓝风口里大喝一声,单掌前推,自己本想在内劲真元的压迫下,让路长风不战而死,没想到刚才这人被自己真元压制的全无还手之力,此刻竟然将真气反震回来,不由大惊。
这下收起小看之心,丹田聚气,全力运去幽冥掌,双掌顷刻之间布满了黑的发亮的真气,里面夹杂着血红色的光粒,光看着就已经十分吓人。
路长风此时已陷入箭在弦不得不发的境地,体内九天玄晶第五化境的真气修元已经被激发出来,四肢百骸已经变得十分强大。
若是正常调配真元,就算是师祖那也得至少要有一年的时间才能完全化为已用,此时完全激发出来,那股强大的和合真气已完全控制了体内的奇经八脉,陷入不发即死的边缘。
若不伤人就得伤己。
此时蓝风的幽冥掌提神聚气也已经到了五重,真元也完全发动起来,一瞬间如无数股小小的箭支击破路长风的护身真气,侵体而入直奔气海而来!
路长风只觉一股极怪异的强大魔气沿全身经脉侵来,渐渐向心脉延伸,心里不由得一痛,而心神逐渐迷失,只保留元神里的神智一点清明,尚存一些智慧。
蓝风自己这次倒是不竟有些奇怪,刚才感觉路长风体内有一股强大反弹真气,怎么如此轻易就击破他的护身真气,侵入他的四肢百骸!
路长风的一张脸却已经胀的如猪头一般,自身体内的真气膨胀在气海,蓝风幽冥掌的极寒真元也膨胀在气海,如此内外交加内忧外患的情况下,路长风感觉自己马就要爆炸了,简直要被狂暴的直拨炸的四分五裂,但他却丝毫引导不了。
“难道就要殒命于此了吗?”路长风不甘心的想着,眼里慢慢的出现了模糊的幻觉,整个人似乎都要漂浮了起来。
路长风体内那股和合真气本已完全占据路长风的奇经八脉,此时幽冥掌又来入侵,和合真气自然便向这个侵体真气发动并且攻来。
泫如意看见路长风这个情形也是直皱眉头,这样下去却如何能活?当下按落云头,口里念个隐字诀,悄悄飘落在路长风身后,袍袖轻轻一抚,一点仙人之气瞬间直击气海,瞬间将两股修行之气连接在一起。
“啊!”路长风大叫一声,全身真气骤然暴发,幽冥掌的幽寒瞬时被化个干净,那股阴寒真气有若实质,在路长风的控制下化成一把巨大的青色剑形气柱,向蓝风直刺而来。
蓝风看见路长风身后的黑气突然一闪,知道必有高人相助破了自己的气劲,正想发话向问更是还不及反应,路长风给折磨的玉剑一指一道气剑已迎头斩下,这一剑的威力却是路长风自己的九天玄晶第五化境的真元和着蓝风自己的幽冥掌的修元之劲,更是被泫如意仙之气点化的功力,实非下届修行者能挡!
“嗷!”的一声惨呼,蓝风一声大叫,自身护体真气瞬间被自己的幽冥掌击破,身竟被这道奇异的青色剑形气柱击中,一路向后倒飞,撞的身后朱漆的枣树殿门四分五裂,地下拖出一条深深的脚印拉成的沟。
石屑纷飞,砖飞瓦裂,将近三尺厚的枣树大门被蓝风撞出一个人形的大洞,这一撞之力全部揉在蓝风的后背之,比那雷击更是狠的多也重的多。
蓝风满嘴喷着黑色的血,两条腿还在蹬着,一只胳膊的骨头已经戳了出来,躺在殿门外的青石板,肢断腿折,眼看是不动了,青石板被撞的四分五裂,形成一个径约丈许的深坑。
路长风摇摇晃晃的看了看那在二十几丈外的深坑,正要抬腿,只觉体内真气猛的乱串起来,头大如斗心神衰竭一般,痛的不由自主的昏了过去。
此时殿外二条黑影御剑飞来,见大殿尤如被暴风雨侵袭过一般,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到处都是残垣断壁,一片狼籍,不由愣了一下,向殿内走来。
大殿内一片昏暗,其中一个双手一搓,搓出一点火光点燃了一个火把,大殿内瞬间亮了起来,看见大殿中间似乎隐约躺着一个身影。
另外一人也如法炮制将墙的火把慢慢点亮,只见满地的尸体,刺鼻的血腥味和腥臭味,有的教众还没死透已经是裤裆吓尿了。
“长风师弟在这,嗯,好像受了重伤。”长远搬过路长风脸,将脸的血迹擦拭干净,看清正是路长风,却原来正是将那些姑娘和婴儿送回山村的师兄弟,将任务完成后不放心,又回头来助师兄一臂之力,却不料正好看到已经昏迷的路长风。
这二人要是早来一步,一击击杀蓝风,也就不会有后面更危险的故事了,可惜路长风生死一搏,击昏了蓝风,这师兄弟二人却不在场。
“好了,不要多说了,先带路长风回农家大院。”长清见这地方阴气森森,怕再生枝节,不要再来幽冥教众,那今晚都得死在这里了,耽误大事。
长清俯身扛起路长风,脚下驾起御剑向小村那边飞去,长远在后看着有没有人追来,长和却是受了重伤躺着不能动。
昏倒在地的蓝风和那帮教众仍然在哪里躺着,外面的秋风不停的呜咽!
天昏地暗,迷迷糊糊,不知过了多久,路长风才重新醒转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