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言同戏谑的看着叶言安,自己心上人让别人那么饿狼般盯着,心里怕是不好受吧。
确实,反应过来的叶言安,恨不得解下来自己的衣服,给她囫囵个儿的包起来。
“请各位殿下安。”
动作行云流水,神色泰若自然,深宫中沉淀的高雅气质缓缓而露。
莫兰颂蹙了蹙眉。
果然宫里养出来的人儿,当真不是宫外她们这些礼仪嬷嬷教养的人可比拟。
“安,梨...嘉惠郡主请起,不知有何见教让孤开开眼。”
苏承楹垂眸浅笑,神色里添了几分谦卑。
“太子殿下博识,臣女这点微末伎俩自是谈不上见教,更别说是开眼了。就望各位殿下不嫌臣女的舞姿污了眼便好。”
“不知嘉惠郡主要做何舞?”叶言同也来了兴趣。
相识这么多年,他从未见她起舞。就算是宫宴她也是一个人闷闷地不作声。
“莲诀。”
“不是百花争?!”人群中有人发出了质疑。
赵倩嗤笑一声,尖锐刻薄的声音传来:“别是嘉惠郡主您不会跳,随便找个连名字都没听过的舞,来充数搪塞我们了。莲诀?!什么东西?!都没听过!不会是您怕出丑自己编的吧!”
“莲诀是翊临国开国陈皇后所作之舞,并非什么野路子。”叶言安淡淡道。
赵倩的脸色僵住了,她那一向寡言少语性子孤冷的表弟居然开口帮苏承楹解释,还打了她的脸面。
但她却不敢驳叶言安的话,她打小就害怕叶言安,虽说他在赵家这一代里是最小的。但他手段是狠厉近乎无情远胜其兄长叶言同。
“是我见识浅薄了。”赵倩额际冒出虚汗,服软道。
赵世成不着痕迹的看了叶言安一眼,发现叶言安的眸光不再似刚才犹如高山之巅清寒冷厉而像高山融雪带了几分柔情时,赵世成了然一笑。
“好了,别耽搁时辰了,嘉惠郡主请吧。”
“是。”
“诶?!”赵世成碰了碰叶言安。
“何事?”叶言安凝了一眼赵世成,眼神冷得似要溅出冰碴子。
话多也就罢了,现下里居然还说话扰他看梨玦。
赵世成摸了摸鼻子,兰卿今个儿气性真不是一般的大!
“你久居宫闱,同她几乎是日日见,可曾见过这位嘉惠郡主起舞?”赵世成好奇的问道。
叶言安沉默了,目光打向光鲜亮丽的苏承楹。
他眉梢微动。
他确实未曾见过她起舞,她素日里不愿意出风头,什么事情几乎都是草草一过。
简单来说,能混就混!
宫里没有比她更谨小慎微的了。
苏承楹执扇侧立,眉眼微微眯起来,细长妩媚。
蓦然间,只听金铃掷地清脆的响声,再抬眸,眼里便被一片红色淹没,
像点燃秋日里围场的衰草的熊熊火焰,惊艳了在场每一个人。
又像罂粟,妖娆屹立,诱引着所有人进入那个无底的旋涡,心甘情愿的沉沦。
更像朝阳,清阳曜灵,和风容与,无尽璀璨,叫人心悦诚服,想要膜拜叩首。
繁弦急管,靡靡之乐。
她一人遗世而独立,飞袂拂如雨,翩如兰苕翠,宛若游龙举。明珰乱坠,金铃轻摇,风过无息,庭院深深。
忽的,她三指捻扇,紧闭的扇子似山水画般傲然显现。
人群里爆发出不可置信的声音。
“秦楼望月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