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公子!”门外传来轻灵、令人愉悦的女子声音。
“进来吧!”周瑜淡淡道。
房门打开,一位手中拿着精致玉琴、俏生生的少女走了进来,并给周瑜恭敬地行了一礼。
眼前的少女身材不算高挑,却显得娇柔可爱。
周瑜见到这个少女眼前一亮的同时,心底更加地愤怒了。这是个什么世道啊,居然让一个不满14岁的少女来这里卖艺。
“公子,我可以坐下吗?”少女有点不知所措,毕竟是第一次。
“坐下说吧。你的名字是什么?嗯,我问的是你的名字,不是艺名。”周瑜有心帮助她脱离苦海。
“公子,我叫云玥,刚刚出道,大娘还没想好给我取什么艺名。”
云玥摆好玉琴,温言细语。
“姓云?那还倒巧了,我来长安就是为了找一个姓云的人。说不定,你跟这家伙有什么关系呢!”周瑜打趣道,缓解了一下云玥紧张的心情。
“公子说笑了,云玥可没机会认识其他人。云玥从小就呆在怡红苑,母亲也是怡红苑的人,在生下我不久便撒手人寰了,只给我留下了一枚刻着云字的玉佩,说这个可以帮助我找到亲人!”云玥勉强牵起一丝笑容,不想在周瑜面前失态。
周瑜喝了口茶:“弹首曲子来听听。”
云玥先弹了几下,试了会儿音,没什么大问题,便弹起了一首《汉宫秋月》。
听着这哀怨的琴声,周瑜沉默了,虽然云玥的琴艺还比不上外头那个艺妓,但是这里蕴含了十分丰富的感情和意境。
到了周瑜这些大琴师境界,最重视的就是琴声所表达的感情意境。
云玥的琴声中表露了她遭受到压迫的幽怨悲泣情绪,唤起了周瑜对她不幸遭遇的同情。
这世界上不存在真正的感同身受,但是周瑜可以透过这哀怨的琴声感受到云玥孤寂痛苦的内心,在怡红苑,没有一个人真正关心她。哪怕是老鸨,更多也只是利益使然罢了。
周瑜叫停了她:“好了。让我来弹一曲吧!”
云玥停了下来,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公子?”
“把琴给我,我给你露两手。”
“啊?好的!”
周瑜接过琴,抚摸着玉琴,像是抚摸着自己的孩子一般。
随后伸出双手,玉指放在琴弦上,无需调试,周瑜就开始弹奏起著名的《阳春白雪》,虽然这首曲子是用琵琶来演奏的,但周瑜何许人也,稍微改一下不就可以了。
大师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这清新流畅的旋律、这活泼轻快的节奏,生动表现了冬去春来,大地复苏,万物向荣,生机勃勃的初春景象。
这一切都让云玥情不自禁地闭上双目,无法自拔地沉浸在其中,沉浸在周瑜所创造的世界里。把所有的烦恼都通通忘光、抛去。
周瑜御风将琴音隔绝,避免传到大厅,他可不想惹麻烦。
良久,周瑜停下,玉琴的琴音回响余声未绝……
琴音消散,云玥不舍地睁开了双目:“公子琴艺之高超,可当的上大师之称,云玥实在望尘莫及。”
周瑜摇了摇头,叹息道:“我这一生,只为几个人弹奏过琴曲,你应该感到庆幸啊!”
云玥受宠若惊:“云玥多谢公子厚爱!”
“你的玉佩可以借我看看吗?也许我能够帮你找回你的家人呢?”周瑜淡淡道,他不是圣母,救不了所有的人,但顺手而为、举手之劳的事情,还是可以帮一下忙的。
云玥惊讶地把玉佩递给了周瑜:“公子,你真的能帮我找回我的亲人吗?”
周瑜点点头:“不仅如此,不管能否找到你的家人,我都会先赎回你的卖身契,让你能够享受这自由的空气。”
说着,周瑜让贾无敌开始了对玉佩的暗信息检测,而结果却让周瑜嘴角轻轻勾起,没想到这么有缘啊!
原来云玥的母亲也是云烨一族的人,云氏的妇孺早年被充入教坊司,云玥的母亲就在其中,她一直随身戴着这块家传玉佩。在教坊司她很不幸地被怡红苑幕后的老板给选中,安排她做了一名艺妓。再之后,生下了云玥,身体虚弱多病,不久就过世了。
云玥听了周瑜的话,连忙起身跪下给周瑜磕了个头:“公子,您的大恩大德,云玥无以为报!”
“起来吧,我也没想让你报答我什么!另外,我也知道你的家人是谁了,收拾收拾,我现在就带你去!”
“啊?”云玥感觉这一切像是虚幻的梦境般令人难以置信。
“赶紧收拾你的行李,时间可不等人哦!另外老鸨那边,你也放心,她不会为难你的。我会帮你拿回卖身契的。”
“你也不用想着报恩,就当我是为了那个还未见面的云家子送上一份礼物吧!”
云玥听了,赶紧就下去收拾行李了,如今她可是将周瑜当作求生的最后一根稻草了,一定要抓紧了!
周瑜轻轻笑了下,走出去寻到老鸨给了她赎金拿回了云玥的卖身契,随后便在门口等着。
本来老鸨还颇为不舍,硬是不肯交出云玥,但周瑜一副爷很有钱的样子拿出了更多的赎金,她便真香地放走了云玥。
云玥单肩拿着包袱,见到了站在门口的周瑜,连忙就要上前。
几个喝得人不人鬼不鬼似的富家少爷,见云玥长得俏皮可爱想要拦住调戏一番。
然而周瑜一直关注着这里,他只不过是轻轻拨动了他们周边的气流,便将他们摔了狗啃泥。
云玥还以为他们要对她干嘛,见他们摔了一跤不由掩嘴一笑后赶紧跟上周瑜。
“呐,这是你的卖身契,拿去撕了或是烧了,随你便!”
周瑜在街上将卖身契还给了云玥。
云玥接过卖身契,双眼通红地看着周瑜:“公子……”
“无需如此,你我谁也不欠谁的。”周瑜淡淡开口道。
云玥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云玥明白!”
随后她将卖身契折起来给撕了个粉碎,当年怡红苑趁着她年幼不懂事,忽悠着她签下了这个卖身契,懂事以后就后悔莫及。如今在公子的帮助下,她终于解脱了。
“我们现在去蓝田县,你的家人就在那里!”
周瑜见她发泄完后,才开口道。
“云玥的家人究竟是什么人?”云玥好奇道。
“到了那里,你自然就明白了……”
周瑜没有做过多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