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漫长的夜也会过去，天总会亮的。

清晨，巡捕在街道上巡视着，路边还能看见昨天晚上的人被踩住丢掉的鞋子和官家小姐们头上掉下来的金银簪子。不过这些不归他们管，自有拾遗的人来管。

“昨天晚上可是热闹得很啊。”

“是啊，昨儿个的花酒可不少人哩。”

“不过人一多就难办了。”

几个巡捕们正打着哈欠边走边聊，一大早上的从床上爬起来，睡意还没消失。往年花灯节后倒是有不少人因为醉酒直接躺在路边，还好这是夏季，睡在路边也不会怎么样，就是有碍市容市貌这才派他们出来，让那些醉酒的人要接着睡也回家里去。

此时的人还在酣睡着，此时从宫里回来的马车走在空旷的街道上，马蹄声阵阵，一旁的几个巡捕远远地看见了，从道路中间出来站在路边。

“哎，那马车上的标志倒是眼熟，又是哪位大人物啊？”

“这都看不出来？”

“镇远侯府的马车，看这样子，是从宫中出来的吧？”

镇远侯！几个人左看看右看看，都想着这大清早还没到早朝的时候，况且花灯节之后不是有一天的休沐时间吗？

其中一个巡捕脸上带着些玩味说：“哎，你们知道昨天晚上凤仙居的事情吗？”

“昨晚凤仙居不都是那些官家夫人小姐们吗？咋了？”

“嘿，昨晚我听我一个在凤仙居当值的远房侄子说，”那巡捕颇有点八卦，不过这大早上的也没其他人，“花灯节那晚，凤仙居可出了不少事情。有人被绑在那栏杆外吊了一整晚，身上还写着‘猪狗不如’四个大字。”

“嗬！”另外几人都面露好奇，“这怎么会有这些事？”

“你们猜。”那巡捕把说书的把式拿出来，“那猪狗不如之人是谁？”

这，都答不上来，只好催促着人赶紧说出来。

挥了挥手，示意人靠得近点，“那猪狗不如的正是上谏大夫王迁之子王宪！”

——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马蹄声一停，镇远侯府就到了。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里面的人不敢耽搁半分。

郑际从假寐中醒过来，谈论了一夜却依旧神采奕奕，只有细看才能看出那眼底的乌青。利落地从马车上下来，和在身边的管家吩咐着：“今日大郎军营休沐，让他来我书房。”

身边的郑大管家立刻回应，“是。”

“你先下去吧。”郑际见人犹犹豫豫，刚毅的脸上皱起眉，“怎么，还有其他事？”

郑大管家立刻松了一口气，“侯爷，昨晚三小姐落水了。”

郑际脚步一顿，去往书房的方向换成了后院，脚步上比之前还要快上几分。郑大管家跟在后面一路小跑，呼吸都有点急促。

虽然侯爷面上不过问小姐们的事情，但在心里却是比夫人还要关心子女。

一路上只有几个下人正在打扫，看见郑际时都吓得声音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