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公司付出了相当的资源，那肯定要追求回报，你们大概是希望曼曼能在大荧幕上有所建树吧，那现在曼曼现在的这个成绩符合你们预想么？”

“我觉得肯定有差距。”

“那为什么有产生这种差距呢？”许言一步步推进，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抛出来。

而本来低着的头的陈容艳，在此刻终于抬了起来，手机依然捏在手上，表情却似笑非笑，仿佛再说许言问的这个问题实在是太幼稚了。

有变化就好，和人说话，不怕对方表现出质疑、不屑、嘲笑还是其他态度，最怕的是没态度，只要对方有态度，那证明对方有在听你讲话，只要在听，那就有机会说服。

“这个问题，你比我清楚，当时公司把曼曼推向大荧幕的时候，正是小鲜肉最红火的时候，可是烈火烹油，不能长久，从那部《上海城堡》失利之后，小鲜肉电影经济开始崩塌，加之后面以郭四为首的一大票流量烂片，让观众一见到有小鲜肉和女团成员演的电影，还没看就先骂。”说道这里，许言顿了顿，开始留意起陈容艳的表情。

上面说的电影市场情况，只要随便看几个自媒体的视频就能说出来，许言也是临时想到的，这不算什么秘密，所以陈容艳听到之后表情没什么变化，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看你表演的样子。

讲到这里，许言心里已经有一些想法了，下面就要说些让陈容艳听不太懂的话，把对方的注意力拉到自己的节奏当中来。

“当然，这些都是共识，大家都知道，但想让这类的艺人转型却非常困难，为什么，因为这些艺人都要靠流量的，两个月不出现点什么新闻在大众面前露露脸，马上就凉了。贵公司肯定也试过，我猜效果不怎么样。”

“为什么没效果，因为从流量明星出道的时候就决定了他的发展路径只能这么走下去，她们就像是流水线式的商品，经过标准化流程处理之后一茬接一茬的上市，无个性、无特色，同质化严重，难以生成更高更长久的价值。”

说到这里，许言的想法已经慢慢从灵感变成更为具体的想法了，如果说前面是生拉硬扯，寻找对方的兴趣点的时候，也是在给自己灵感，那这个时候，他就已经有了一些可以实施的公关方案了。

“既然把这类艺人比作商品，那我们就得好好聊聊这个商品的价值怎么产生的了，众所周知，根据马克思的资本论中能得出，商品价值是具有二重性的，它既有使用价值，又有交换价值。商品价值来源于劳动，劳动也具有二重性，使用价值来源于它的具体劳动，而交换价值来源于它的抽象劳动。”

许言话题转的太快，陈容艳停住了那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把眉头皱了起来，因为她开始听不懂了，这小子在说啥，什么商品的二重性劳动的二重性，还有，怎么突然讲起使用价值交换价值了，这是想表达什么，这和今天的这个事情有什么关系嘛？

看到陈容艳疑惑的表情，许言眼睛亮了起来，对面懵了，懵了就好，当对面已经听不懂自己讲的话的时候，接下来的流程很简单，就要用她听不懂的术语去解释她原本就懂得现象，这样会给她一种错觉，那就是，哦，原来是这样！你早这么说我不就懂了吗。

这里就会产生一个效果，那就是说什么术语是由许言决定的，最终的解释也是由他来表达的，作为倾听者只要思考了许言说的话，那就势必会被框在这个术语的内容里面了，也就是说，等许言把术语转换成陈容艳能懂的语言之后，那在陈容艳感觉明白的同时，思维就不可避免的去琢磨许言说的东西到底对不对，当人家思考你说的对不对的时候，你就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说服别人。

当然，如果对面听了许言的术语，完全不想思考的话，那就等于白说，不过人类好面子的本性决定，当别人说了一些你不懂的东西，大部分的第一反应不是表示自己不懂，而是要装懂，不懂装懂是人的本质之一，只要开始装懂了，就得听别人把这个话说完，好让自己能够听明白之后组织语言去跟上话题，显示自己是博学的。

“艺人这个商品的使用价值是什么？”许言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看到陈容艳露出了思考的表情，这就是引导，让对方去思考自己提出的问题，然后再给其答案。

“艺人的使用价值自然是他的业务，歌星的歌，影星的戏，这就是他们的主要使用价值。”

听到这里，陈容艳露出了明白的表情，这么一说她就懂了。

“那什么是交换价值？”这里许言倒是没有停顿，而是飞快的开启了自问自答的模式。

“交换价值就是人们对这个商品的价值衡量，比方说一个手机，他卖1000块钱，那这个手机的交换价值就是1000块能买到的所有商品的价值。”

“问题来了，同样是手机，为什么水果能卖八千一万，有的手机只能卖一两千呢？”

“你现在肯定会觉得这个问题是废话，因为水果的牌子大呀，手机好用啊。”

“可是我们来分析一下本质，刚刚说到，商品的使用价值来源于他的具体劳动，交换价值来源于抽象劳动，而交换价值又刚好能通俗的理解为价格，那么我们想要提高商品的价格是不是首先要提高抽象劳动的含金量。”

陈容艳听到这里，本来明白的事情，又变的不明白了。

“抽象劳动代表什么？代表消费者对其劳动的认可度。也就是说，消费者会通过一些标准来分析你这个商品的抽象劳动值多少钱。回到我们刚刚说的艺人商品，曼曼作为女团成员，她的主要使用价值就是唱歌跳舞加上长得好看，她的交换价值来源于市场对她人气的认可，人气来源于大众对于她使用价值和交换价值的双重认定。”

“所以，想要让曼曼能够长久的红下去，一方面要提高她的使用价值，也就是业务水平，这个很难，一时半会搞不定。第二个就是提高她的交换价值，也就是大众对她抽象劳动的认可度。”

“怎么提高？那就是让曼曼身上具有正向的故事性，就像手工制作的手表一样，所有手表的使用价值就是看时间，但是他的交换价值却差异很大。”许言讲话的速度越来越快。

“怎么做正向故事，现在就有个机会摆在眼前！”说道这里，许言还特地敲了敲桌子。

陈容艳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许言敲桌子的声音吸引过来了，由于许言说话速度的提高，信息的密集度提高，她来不及分析，只能本能的去点头认同许言说的话。

“什么机会？这个绯闻就是机会，现在我们已经明确了一个信息，就是可以通过视频去证明曼曼没有出卖身体，问题来了，把这个视频发出去，按照刚刚你们公司公关公司给的方案，我们会获得什么样的结果？”

到这里陈容艳，吴曼曼，梁慧娜这三个人的注意力已经全部在许言身上了，尤其是陈容艳，现在更是眼睛都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