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白事会》下来,可把郭桃儿累了个够呛。
好在这场节目中捧哏的词没有那么多,节奏都在逗哏这边。
后台上除了准备上场的孟鹤糖和周九粮外,其他的弟子都强忍着笑意,迎自己的师父和余谦下台。
郭桃儿一到后台,便对烧饼说道:“快!赶紧接着带你大爷醒酒去。”
说完这话,郭桃儿身心疲惫的瘫坐下去,连徒弟送过来的茶水都不想喝。
“师父,我大爷这捧哏,捧得很灵性啊。”楚云海嗑着瓜子,走到了郭桃儿面前。
郭桃儿苦笑,说道:“头一次看到捧哏的给自己逗哏的。幸亏这是《白事会》,这要是换了个别的节目,要照刚才那么表演,观众们撵我们下去,都不屈得慌。”
楚云海看郭桃儿很累,就没再打扰师父休息,走到上场口,安心的听着孟鹤糖和周九粮表演的相声。
周九粮的基本功很扎实,孟鹤糖嘟囔着嘴气鼓鼓的很是可爱。
之前余谦也已经上过场了,虽然还没有彻底醒酒,但感觉问题不是很大。
所以孟鹤糖两个人也就没有刻意的去再拖延一次时间,正儿八经的把相声演完后就下了台。
刚和烧饼伺候完余谦醒酒的侯爷,大大方方的走到了台上,说:“下面请欣赏《汾河湾》,表演者郭桃儿,余谦!”
郭桃儿临上台,看到余谦眼睛亮了许多,心里不由长出一口气。
二人刚刚登场就引起了全场的欢呼,不少粉丝还送上了鲜花,更有意思的是,还有人送上了几瓶啤酒。
郭桃儿笑眯眯的说道:“谢谢,谢谢各位对我们的支持,来就来吧,还带这么多礼物,真是谢谢大家了。”
余谦虽然看着清醒了许多,但脑子还是迷迷糊糊的。嘴里确是一点都没有落下道:“啊是,都是大家捧我们。”
随着余谦一说话,台子上一股子酒气弥漫。
郭桃儿半真半假的用力挥了挥台子上的空气,说道:“这台上都是什么味道。”
余谦道:“唉是,糊眼睛。”
底下观众虽然有的没明白什么意思,但还是笑声不断。
随着郭桃儿抛出来的几个垫话的小包袱,台子上这会才是真的热闹了起来。
一群观众乐得前仰后翻的,不时叫着好。
后台的徒弟们看到台上表演的如此的好,也都放下心来。
而楚云海和孙岳却皱了皱眉,余谦还是在靠下意识的基本功捧眼。
不说别的,话太多了,都比逗哏的话多。
台上的郭桃儿自然也察觉到了余谦的异样,心中忐忑不安。
果不其然,余谦只顾着说小包袱,死活不给郭桃儿递话。
郭桃儿急中生智,说道:“因为咱们本来说就是一名艺术家,我走到哪,都有人尊敬我,我们也算是半个同行。”
余谦疑问道:“什么叫半个同行,合着您不是说相声的?”
郭桃儿心中松了一口气,说道:“去你的,谁告诉你我是说相声的,我是搞艺术的。”
说完这句话,郭桃儿还专门使了个相。
哪成想余谦竟然说道:“好嘛,你这哪像个搞艺术的啊,不知道以为你晚上偷红薯的呢,你这怎么个同行。”
郭桃儿见余谦没反应过来,接着说道:“我们这算是叔伯同行。”
余谦有些不乐意的说道:“什么话?什么叫叔伯同行?”
郭桃儿脸都黑了,暗道:谦哥啊!不该说得时候你可说个没完,这该你递话了,你是死活不说啊!
得,之前余谦自己给自己逗哏,那我也给自己捧一回吧。
郭桃儿有些害羞的说道:“害,我实际是唱戏的,哼哼哼哼。”
郭桃儿说完后,余谦愣了愣,心想:这小黑胖子干啥呢?谁问他职业了!
余谦转念一想,郭桃儿难不成喝多了?
郭桃儿看余谦不说话,只好低下头用手拍着桌子苦笑。
余谦看到郭桃儿拍桌子,更加确认了心中的想法:这郭桃儿真喝多了!
余谦想了想,心想自己不能和喝多的人一般见识!接过话来,说:“起来,唱戏有什么嬉皮笑脸的!”
郭桃儿苦笑道:“这不是兴奋吗,唱戏传统艺术!”
余谦接着问道:“那你是什么曲种呢?”
郭桃儿见余谦终于递话了,心中不由长舒口气……
郭桃儿说道:“我学的河北梆子。”
余谦点了点头,说道:“哦,河北梆子,那是不错。”
郭桃儿害羞的说道:“是,我也是从小学艺,去过不少地方演出,江湖人送外号赛砒霜!”
余谦惊讶道:“霍,好家伙,那你这可是老毒物啊。”
余谦一句老毒物,底下的观众哄堂大笑。
“那是,我还有个师父呢。”郭桃儿一脸骄傲的说道。
余谦好奇的问道道:“哦?你还有一个师父呢,那您的师父是?”
郭桃儿伸出大拇哥,说道:“鹤顶红啊!那是我亲师父!”
余谦点了点头,说道:“哦,这就对了,一派祖传的毒药。”
不得不说,余谦意识流的捧哏,确实让许多观众乐得找不到北。掌声此起彼伏,响彻了整个北展。
不少人发出:“吁.........”的声音跟着起哄。
余谦接着道:“那既然这样,那不如今天您就在这给我们唱一个,大家说好不好。”
“好!”
底下观众十分买账都鼓掌叫好。
甭管余谦这时机如何,至少走到了主线上。
余谦看观众们大笑,也笑着对郭老板说道:“赶紧的,您给展示展示。”
郭桃儿说道:“那我去哪换行头呢?”
余谦摆了摆手,说道:“害,不用那么麻烦,咱这里也没有专业道具,就素身唱。”
郭桃儿见着逐渐上道的余谦,心中十分安慰,笑着问道:“那咱们唱个什么戏?”
余谦挠了挠头,有些犹豫的说道:“那要不,咱们唱个侧美案?”
好你个铡美案!
郭桃儿差点没把胆汁吐出来。
郭桃儿没有办法,只能委婉拒绝道:“侧美案,这不好吧……
“好!”
“我们就喜欢听铡美案!”
观众们哪里管这个,看着逗笑的余老师,当然顺着余老师说。
郭桃儿看了看观众席,随手指了指一个大哥,说道:“行,那一会来上台你和余老师唱好吧。”
“吁.........”观众跟着起哄。
《铡美案》是京剧,自己之前说的可是河北梆子。
余谦一脸嫌弃的看着郭桃儿,说:“您到底是唱不唱啊?”
郭桃儿,哈哈哈,苦笑三声。
随后,笑眯眯地说道:“你再说一个,再说一个。”
余谦指了指郭桃儿,说道:“行,我会的可不多,我再说最后一个要是不会的话咱们就鞠躬下台走人好吧。”
余谦沉思了片刻,说道:“那咱们说一个《汾河湾》!”
我的祖宗!您终于想起《汾河湾》了!
郭桃儿心中最后一块石头落地了。
甭管前面如何如何,最起码《汾河湾》这三个字说出来了,这节目也就能演下去了。
后台的楚云海和孟鹤糖等人也长出一口气。
可是让大家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谦大爷,竟然把会把《汾河湾》里面的桥段弄混了。
薛仁贵和薛平贵都能弄混了,《闹窑》和《别窑》分不清楚。
看着台上乱跳的郭桃儿,后台的徒弟早已乐翻了天。
好不容易等演出结束,郭桃儿回到后台,哭的心都有了。
众人忍着笑意,扶郭桃儿坐下。
郭桃儿坐下后,说道:“小孟,你把你干爹送回去吧,让他好好休息,”
余谦一把推开要扶他的孟鹤糖,说道:“别介啊,着急回家干嘛啊,表演完了,咱去喝点酒去。”
众人一听,谦大爷还要喝酒,都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余谦死活非得要和大家喝酒去,楚云海急中生智,说道:“大爷,您忘了?家里还有人等你喝酒呢啊!”
余谦拍了拍头,懊恼道:“唉,我怎么把这事忘了!”
余谦一听家里还有酒局儿,冲众人摆了摆手,在孟鹤糖和楚云海的掺扶下,走出了后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