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一层铺盖上去。
无数段被霸凌的记忆在脑海回荡。
充满怨怼的言语在耳边呢喃。
无法阻挡。
无法避免。
随着这些响起。
自己上学过程中被霸凌的记忆段段浮现。
林悠介在此前因为性格还有打扮。
也是不受欢迎的存在。
很多人简单将霸凌与殴打联系。
但霸凌不只是表现在欺凌方面。
林悠介强大的武力值,其他人很少敢招惹。
可语言的排斥。
小团体无声的挤压。
那种明明是在同一个地方,可其他人有说不完的话。
等他靠近立刻变得沉默寡言的古怪氛围。
这些林悠介都曾经历过。
还真是不好受呢!
当这些记忆浮现,林悠介就好像再次经历一遍。
那时候林悠介虽表面看起来毫不在意,可内心因为对于能够看见那些怪诞,还有那对于怪诞奇妙的吸引力。
整个人精神状态的都不是很好。
小田切顿了顿,再次开口。
“你没有……欺负……过……我。”
小田切的手停止动作。
梦兽。
是梦兽。
林悠介这下确定了。
如果说之前还不敢肯定的话。
林悠介听到这言语。
肯定明白了这借助小田切外表的存在肯定是梦兽。
明显他的行为是带着规则。
那些涌进来的记忆都是关于校园霸凌。
那么就是说。
他的规则就是针对霸凌。
这就是这个梦兽的规则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
那样未进行霸凌的人群碰到夜风来客是不是就不会有危险。
好明显的规则。
那之前对那三个人的行为就是在查看是否符合规则。
至少这一次不会有危险了。
没有人会不在意死亡。
能减少危险就是最好的。
林悠介第一次独自面对梦兽,心里还是有些发虚。
看见小田切动作慢下来。
这是要停下动作了吗?
心中一松。
然而,小田切机械般不自然声音再次响起。
“你……没有……欺负……我。”
“你……不该……阻止我。”
“你。”
“该死。”
当死字冒出口。
小田切的身边如泣如诉,阴风阵阵。
带着呼啸,无数的怨气从他身体里冒出。
或者说他本来就是由怨气组成。
惨烈的嘶鸣尖叫。
在林悠介耳中刺穿耳膜般的恐怖。
怨气朝着冲过来。
林悠介愣在原地。
但他并未倒下,而是僵直动弹不得。
被霸凌的记忆浮现眼前。
好似一点点按下删除键。
记忆在消失,随之而去还有的是身体的一部分。
林悠介身体空落落的。
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小田切随后身形停滞。
一步步向外走去。
随着夜风飘散消失在夜空中。
“都要……死”
“欺负我的人都要死。”
“所有人……都得死。”
……
片刻后,林悠介站了起来。
伴随着难以抑制的抽搐,大口喘着粗气。
脸色惨白诡异。
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虚。
就像是挥洒子孙后代几十次从精神到身体全方位的疲惫。
在小田切准备行动的一瞬间,他就拨动了手表。
十分钟。
算是一场赌博。
这段时间他试验过。
一秒两秒三秒。
时针拨动,一天之内无法拨动第二次。
这个一天是按照拨动之后的二十四小时算的。
在这二十四小时。
所有指针都会变成无法拨动的状况。
所以一次需要拨动到位。
拨动十分钟。
自身状态恢复到十分钟之前。
跟之前短短几秒不同。
很清楚地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刺入身体。
与他之前的实验完全不同的概念。
能感受到,身体里很珍贵的东西被抽走了。
同时有什么东西在血管之中蔓延开来。
将疼痛变成带着兴奋作用。
这种疼痛甚至让他有些着迷。
他摸了摸手中的表。
脉络深入骨髓。
从骨髓里升起的疼痛。
甚至想要再次拨动表盘,追寻那份疼痛。
这让林悠介想起来蜘蛛。
蜘蛛吸食方式进食,捕食到猎物后要用毒腺中的毒液注入猎物体中,把猎物的身体器官组织溶解为液态然后才能进食。
而毒液带着麻醉效果,让猎物在不知不觉美梦中悄然丧生。
手表的主人不知道有多少就是在这种异样的快感中不断消耗生命力中死去。
甚至无法自控的人恐怕连一次都无法掌控。
比如白石专务这个倒霉蛋。
林悠介以莫大的意志力控制住再去拨动的**。
当然现在也拨不动。
接近70天在刚才这一瞬间流逝。
代价不可谓不大。
在没有摸清楚这个梦兽之前。
他决定还是先不来学校了。
有这么个玩意在这。
感觉根本就是有去无回。
趁着手机最后一点电量,将这边的情况详细描述发送给岩原隼斗。
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比较好。
顺便提醒让上原纹付、山本三顿、冨原一这几天没事最好就不要去学校。
解释起来太过复杂,他也就没有解释。
割裂的现实,一边是好好学习考个好学校工作。
一边是疯狂诡谲,人类苦苦挣扎。
不将梦兽说出来想要人相信恐怕有些困难。
而感觉说出来相信的人的也不会有多少。
于是乎编了个自己以前父亲仇人最近追杀自己,在学校埋了炸弹的故事。
发了过去。
看到发送完,还剩百分之一的电量。
夜色中林悠介蹒跚回家。
冷风灌进衣袖,猛地咳嗽两声。
霓虹璀璨依旧。
灰雾历以来,看似人们的生活恢复了正常。
可一些骨子里的已然发生改变。
**点街道已经变得非常安静,悄无声息。
这在过去是不可想象的。
再过去,**点说不定都还没下班。
在为老板的幸福生活而奋斗。
林悠介感叹着今时不同往日,有蜷缩表皮漆黑泛着幽光的老鼠从破旧纸箱爬出,一闪而过。
这么大个老鼠,放在灰雾历早期,早就被人吃光。
哪里会长成这么大。
回到自己大楼。
正准备回到自己房间。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舞香,别走好不好!”
男人声音带着哭腔,可以听出来其中的无力。
“我好喜欢你啊,我真的好喜欢你啊,舞香!”
“不要走好不好。”
“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哭能解决问题吗?一天到晚就知道哭,烦不烦啊!”
语气之中满是不在乎。
“你之前,你之前一直说我很好,很喜欢我的,我给你买东西时候你笑得好甜。”
“那个笑容不是能够装出来的。”
“你还说买那些衣服就是给我看的。”
“甜到我连孩子名字都想好了,怎么突然你就说不喜欢了呢!”
“感情还能有什么说法,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呗!”
女人的声音冷酷。
男人突然想起什么,抓住救命稻草:“就你上次说的那个包包,那个包,你不是想要很久了吗?”
“只要你不走,我等下就去把另一个肾给卖掉,去给你买回来。”
“舞香,我知道,是我的问题,你这么好,我却连这么一点点小要求都无法满足你。”
“我真没用,跟着我这些天你受尽了委屈吧。不过你放心,明天就给你买。”
女人的口气有些缓和:“其实你对我还是蛮好的,我仔细想了想,我们之间还是有感情的。”
“是吧,舞香,我就知道我们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散就散。”
“你快进来,外面风大,你别冷着,那样你冻坏了我多心痛啊!”
林悠介听着一阵无语。
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不过嘛,年轻人总得为爱痴迷几回。
这多正常啊!
将门一关。
精神有些疲惫。
没有理会米糕扑上来亲热。
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而在隔壁房间里。
女人坐在椅子。
男人跪倒在地上,像哈巴狗伸出舌头。
眼中满是不自然的痴迷神色。
女人一只脚踩在他的身上,扯着嘴角肆无忌惮笑着。
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满心欢喜。
他的一生,他的全部。
在遇到这个女人之前毫无意义。
在遇到她才明白自己此生存在的意义。
自己。
就是为了舞香而活啊!
男人像条小狗匍匐在脚边。
“舞香,你要什么就跟我说!”
“无论你要什么我都能够满足。”
“哪怕是我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