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心容易,可以被成为理想。可是立意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要付诸于行动。
可是有多少人,倒在了立意这个路。
跋山涉水行走至半路,却半途而废的人比比皆是。”
端坐在下座的一位大儒肃然说道。
随后有一大儒觉得此番言语太过生硬,缓声说道。
“就算是张倦那孩子立意可以,
但是又怎么能够保持他一直走下去呢?”
陆沉丝毫不介意老者的生硬言语笑着说道。
“很简单。”
“如何简单?”
“一个人对于一件事情的执着程度,决定了他性格的偏执程度,与他的限与下限。
下限高者,未达目的,无所不用极其。
我称之为谋士。
限高者,为达目的。堂而皇之。
我称之为国士。
既然路子选出来了,不过是多加引导的问题。
人心之中都有一座小天地,你的善念,恶念,邪念都混淆其中。
也就构成了所谓的七情六欲。
一个人如果被这些情绪所掌控,
那就称之为“物”。
自然不可造就。
可是如果他能成功的将情绪引导,引而不发。
如有机会,一涌而出。
这叫“人物”。
也就是诸位所说的城府。
而诸位所忽视的这位叫做张倦的孩子。
长期生活在张蚍蜉的光芒下,心思丝毫不改。
没有嫉妒。
没有羡慕。
反而极其漠然。
说明他不在乎张蚍蜉的地位或者张蚍蜉唾手可得的东西。
反而对一件极小的事情极其在意。
这种“入微”的本事。
虽然很多,但也不是街比比皆是的。
当然,这只是陆某的一些看法罢了。”
祖祠内青烟袅袅,祖祠深处那副神仙画卷仿佛有异动,随后不见动静。
茶水已经凉了一半,可是半响还是未有人饮过。
当代衍圣公张友的手指轻轻叩在那价值万金的金檀木镶玉木桌桌面。
发出阵阵响动。
动静不大,但是有韵味再里面。
众人缓缓从沉思中醒来,眼神看着陆沉。而后沉默下来。
张友轻轻端起茶盏,陆沉的话,虽然不多,但是格外的“精准”。
而张倦的存在,本身就是张友暗自埋下的一颗暗子。
跟在张蚍蜉身边,虽然风头全被抢去,但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张家如今也快要到了风口浪尖的地步,不做一些打算。培养一些后辈怎么能行。
只不过陆沉却正好击中了张友的心底。
这些年虽然获得“衍圣公”这个称号的气运加成。
可是这修为却增长极慢,见识也被局限住了。
而眼前刚好有个极其契合的张倦在。
这让他心思活络了起来。
品了口茶,张友才缓声说道。
“陆先生所说的,我会尽量。”
话尽于此,并没有再说下去。
两者都心有默契。
沉默了一会,陆沉才有些感叹的说道。
“大势风起,无人可躲。
檐下躲雨。
树下躲雨。
房中躲雨。
各展神通。
可是如果天地翻覆,遍地浪潮。
房屋塌陷。那么人族天下的人究竟还要怎么躲雨呢?
不如雨中披蓑。斩开雨幕。来的更为痛快一些。”
话语有些深意。
张友揉了揉有些发疼的眉心说道。
“世人愚昧,总是想着由高个的人来抗住雨幕。房屋倒塌就另换房门。
实在不行就光脚不怕穿鞋的。跑路就是。
又怎么能想到。那些高个的人为了整片人族天下究竟付出了多少。
一个个羡慕嫉妒嫉恶如仇的心思不放在外面。
倒是放在房子里面的“人”身。
属实愚昧。”
陆沉摇了摇头。
“一日三餐,鸡鸣起,日落息。如此反复,周而复始数十年。
未见过千里光景。
未见过沙场征伐。
未见过唇枪舌剑。
未见过仙人人间显圣。
未曾想过世间仍有武夫让人觉得苍天在。
未曾想过世间仍有剑修一剑光寒可耀九州。
未曾见过有道士手拿赶山鞭驱策山脉行走数十里。
这些人,
从未走出自己的小天地阿。”
问心言。
愿书友能够走出自己的小天地。寻得大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