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凌山,卯姐姐颓然倒在洞府门前,望着眼前神将,她苦苦哀告道:“将军虽得神庭尊位,可毕竟也是凡俗成就的,小女子只去救一人便回,将军难道如此铁石心肠,不能有一丝通融吗?”
可神将却丝毫不动容,冷然道:“住口,若不念你乃卯元尊之妹,非要将你打杀于此不可,安敢在某家面前聒噪!”
闻言,卯姐姐清丽的脸上起了愠怒,但她终究性子怯懦些,不敢得罪对方,只是元尊之妹的身份,她可没有半点认同。
卯姐姐名卯怜香,因她还有一姊,所以也有人亦称为卯二姐。
天庭秩序森严,除了六司七元八极九曜,还有十二元辰。
而她那姐姐,代表得便是凡俗中的卯时。
可自从姐姐做下不齿之事后,两姐妹早已反目,卯怜香深以与她同列为耻,没想到现在到了现在,还需她的名头来保自己性命,这是何等讽刺。
不过坐视义妹受难,绝不是她的性子,抬目望向青河县,她忽然美眸一亮。
“将军,你看那青河县,竟有罗汉显圣屠戮凡人,天庭如此坐视,连妾身都为其羞愧,以后还有何生灵敢信封天庭众神?”
神将本没在意,他知晓西方有人跟着来了,但那淫僧来此处,正是为了眼前女子,她还不自知,真是蠢不可及。
神将虽有护持之意,但却不屑跟对方解释。
可当他运转神通去看青河县之时,忽地变了脸色。
“好大胆!”
喝完,他一指卯姐姐将其定住,然后化作一道弘光,投往不远处的青河县。
……
李清源在军阵左突右进,腹中运起真气,把自师祖处所学武艺发挥到了极限。
且他手中宝剑亦不是凡铁,乃是他用清源戒合炼了不知多少次的宝兵,枪戟刀矛但凡与宝剑交击,皆攸尔尽断。
他浑身浴血,不知杀了多少和尚,可这些僧兵好似不怕,一个个不知死活向自己冲来。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片刻间,李清源就有了决断。
他看一眼藏在后阵的红衣和尚,知道他是这些恶僧的首领,使了个夜战八方挥退围攻众人,足下一蹬,凭空跃起一丈多高,向那首领冲去。
待去势将尽,他在空中一拧身,刺向身后处一个和尚,一剑便将他额头刺穿。
李清源借力向前,在如同飞雁在空中闪转腾挪,须臾,便靠近了那首领。
那首领和尚见李清源来了,早吓得面无人色。
他可不似这些被洗脑了的普通僧众,笃信死后必去西方极乐,可又不敢离开军阵,那不远处门墙上,还趴着一只猴子虎视眈眈呢。
连忙呼喝道:“拦住他,杀了他能得正果。”
这话果然管用,不少惜命些的僧众,听完立时蜂拥着朝李清源冲去。
“哼!”
李清源人在半空中冷喝一声,一运宝剑荡开落足处,顿时砍到周围仰攻他的僧群。
然后他立定身形,剑若惊鸿,身若游龙,使了个白虹贯日,一把剑直取打头的首领,沿途挡者即死。
那和尚使一把戒刀,眼看李清源来了,正犹豫着要不要逃跑,忽一声佛号传来。
“善哉,施主戾气太盛,还是放下屠刀吧!”
一听这声音,首领和尚如劫后余生,大喜过望。
暗忖既然“欢喜罗汉”来了,眼前凶人小命即刻休矣。
“哈哈哈,你能如何?”首领和尚傲然说了一句,然后根本不看李清源,噗通跪倒于地,向着空中参拜。
而此时的李清源,只感觉一股沉重压来,身上好像担了一座大山,寸步难以移动。
“咯咯……”他紧要牙关,艰难抬起头,只这抬头的动作,便要他全力才可做到。
眺目看去,只见一个金灿灿的身影自高空中闪烁,正冲着他道:“施主杀业太过,贫僧不忍见施主死后坠入阿鼻地狱,这便超度了施主吧。”
这番话不要脸到了极点,李清源听了有不可思议的荒诞之感。
这是什么人?脑海有佛光,难道是佛陀罗汉?
他第一次见道所谓仙佛,听着空中僧人无耻至极的言辞,李清源却没有丝毫憧慕,只剩下无边的恨意。
不过人为刀俎,李清源绝不甘心就此受死,强行压下怒火,辩驳道:“和尚,你难道看不到你的信众都干了什么事?只许他们杀人,不许别人来杀他们?”
那天空之人闻言将身上辉光散去,从中露出一个僧人来,他身材胖大,戴一串佛珠,大饼脸上笑嘻嘻,身上袈裟华丽,其上纹着不少裸身艳色女子。
下方僧兵见他显身,莫不俯伏在地,口诵佛号。
而不远处,以周员外为首的百姓,此时已经汇聚了千余人,刚刚来到此地。
他们眼见那人显圣,以为是佛祖派来救他们的,个个跪倒,嚎啕大哭。
“罗汉救命呀,罗汉为我能伸冤!”
僧人向下看看,面露得色,满意点点头。
转头又见那春意园里,有不少女子生的俏丽,也期翼的看着自己,他心中一烫,露出淫秽之色,不过转瞬收敛,脸上又显出一团慈悲。
“僧众来此,只为弘法,这燕国之人皆无知愚昧,不如转由乌斯国主治理,开启民智,则功德无量。”
他一边说话,一边运转功法,口出发出微光,向四周散去。
李清源被他的无耻给惊呆了,此时场间只有他一人尚未跪倒,他强撑着,一指不远处的百姓,道:“这便是你所言的弘法?”
“善哉善哉,此举虽有伤天和,但凡俗中两国交兵,若不能速定,战祸绵延而下,还不知有多少生灵要遭受涂炭,此谓行雷霆手段,存菩萨心肠。”
僧人双手合十,口中绽出朵朵金莲,随风化散。
虽是歪理邪说,竟被他讲的有理有据,尤其那猴子,本正怒目看着他,闻言竟觉得他说得有些道理。
僧人看下方人人似有明悟,忍不住又露出自得,正想继续讲下去,就被一阵狂笑打断。
“哈哈哈!”
李清源多少有一丝修为在身,加上他恨怒交加,没受到和尚的鬼魅伎俩影响。
他目光似要择人而噬,狠狠盯着僧人,切齿恨声道:“且算两国交兵,你来弘法。
可那老弱妇孺何罪?
那总角的孩子何辜?
那尚未及月的幼儿竟然也遭荼毒?
这吃斋念佛的和尚,竟能生生剥开有孕妇人的肚子,取出未成形的婴儿来!
他们尚不如妖魔慈悲,你还胆敢在此愚弄众人?”
声音如嚼穿龈血,质问的话却震耳发聩,说到这里,除僧人外,所有俯跪之人,纷纷站起身来,皆怒目看向空中罗汉,再没了半分恭敬。
但这些人终是惜命,不敢开口触怒那罗汉,只是脸上一片绝望。
此时僧人脸色沉了下来,他万没想到,这个凡人竟仅凭一席话,就破了自己刚才的暗中施法。
他根本没想这些贼秃都做了多少恶事,哪里是他区区小术就能洗净干系的。
不过此时下方除了百姓,还有不少信众,他见对方与自己辩理,也不打断,只是心中思索对辞,暗忖一会儿还要驳倒他。
谁知未等李清源继续说,便听一声爆喝。
“贼秃驴!”
原来这番对话,那园子里惹恼了一个猴子,他生性暴烈,此时早已忍不住了。
猴子乃天生异种,力大无穷,他这一怒,左右寻摸了一下,抄起刚才使的大刀,灌足了全身之力,猛地朝僧人掷去。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