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贞幽幽睁开眼睛,意识尚未清醒,还在回味那一场遐思绮梦。
入眼处是淡灰色的帷幔,而自己正躺在一张紫檀木榻上。
头下是阴阳纹绣的竹枕,身下是素白色的褥子,盖着如水色荡漾般的云罗缎被,闻着偶然间传来混肴着甘苦两味的沉香气,朦朦胧胧中,白素贞回忆起了之前的事。
自己被一只猴子打了……
还未等去深想,她意识恢复的第一时间,感受到了身体中的异样。
胸中五气散了,法相尽毁!
无数年苦苦修持,都付之东流了……
星眸落下两行清泪,白素贞喃喃自语道:“难道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这就是未得仙箓,擅修仙法的下场吗?
没有夭折在幼年苦苦挣扎,没有被迷失在琴心问道,没有在浩荡雷劫下身陨,可却莫名其妙被打了一棒,现在落得个如此下场。
忽然,她又意识到一丝不对。
如今体内空荡荡,没有一丝真气在身,可神意无损,竟还能做到内视?
神意无损,那自己应该还有望修回来。
而且,如果自己修为尽丧,那应该退回原型才对!
她为人身太久,久到几乎忽略自己是一条蛇的事实。
现在又仔细查看,又让她发现别的不对。
原来的日子,她虽修为高了,但总有阴冷久伴其身,白素贞知道,那是因为自己体内水火调和不济,阴阳不均的缘故。
也就是缺少阳气。
这也不是无法可解,一个便是食人。
人者戴天履地,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不光阳气自足,且天生能调和二炁,对精怪之流乃是大补。
可她乃正途修仙,若行此事自有业力积身,加上她性子极善,根本不会去做此事。
而另外一个,便是采补男子壮大自身,乃至双修周济之道,都是可以调和水火的办法。
但身后大德不许她结交道侣,加上自身并未有钟意男子,便一直没去做。
近来那位大德虽给她安排了个“夫君”,却明确告知她,不可失了元阴,加上“夫君”实在不合她心意,所以也从未有过这等想法。
但眼下身体的异状,分明是得了充裕元阳,才能有这等感觉。
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
她掀开被子,想起身看看自己身在何处,可刚一动身,便觉虚弱无比,内腑震痛。
也是,毕竟她伤势极重,所以白素贞只得暂且放下这个想法,四下打量这个屋内。
此间分有内外,从顶上云壁看,好似是裸岩开凿出的一处洞府。
内室陈设极简单,只在榻前正对处有一个香案,案上却什么也没供奉,反而有不少零散纸张,上面画着天干地支,八卦五行等道家玄图。
而透过布纱的屏风向外间看,除了一口药鼎,也只有一张配着高凳的桌子,和两个蒲团。…
剩下便是衣柜、水盆等日常应用之物。
但一看到衣柜中的几件衣物,她黛眉不禁轻轻蹙起。
之前看到洞府中一些事物,她便猜测自己在一位修道人的洞府中,而看到那衣柜中玄白两色的道袍,白素贞终于确定了。
自己在一位男子的“家里”!
难道适才猜想是真的?
想到这里,她查探了一下自身。
刚才只查看了内腑伤势,尚没检查身上如何,此时只是一看,她便呆住了。
发髻虽还规整,但却好像不是自己整理的样子
胸前左右对称处,原来似沐雪两点梅,现在却像脱兔互依吐舌
一点朱唇好似被熊瞎子掴了,唇角处艳的彷佛桃花褪色之时
最令她感到绝望的是,素裙下摆中间处,一点血迹侵染了宝衣……
结合之前那场绮梦,她自认终于猜测出真相了。
“难道真是我伤势控制不足,阴阳失调,虏了那男子做了羞人事?”
白素贞脸颊腾地通红一片,羞的几乎要把头埋进竹枕里,正当她不知所措之时,忽听门口处有些动静。
她本就没起身,加上刚醒来,也基本没移动,这厢听到声音,慌慌张把被子有盖在身上,双眸紧闭,假意尚未苏醒。
咔咔。
木制的洞门和岩石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紧接着,白素贞便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
哒哒哒。
伴着声音,她隐约感觉有人走到了自己身前,而那人身上的味道和被子上的一样,都令她感到一种淡淡的温馨。
“唉,咱该把你如何呢?”
一个清朗的声音入耳,听得白素贞心弦一颤。
“为了破境,失去了许多精元,现在为了救你,又耗尽了元阳,下来日子还不知多久才能调养回来呢?”
听着那人抱怨,白素贞恍然大悟,同时也明白了,原来不是自己强迫的他。
也是,自己受了重伤,那日看这人甚至能够御剑,明显也是有一些修为在身的,就算境界高他不知多少,但他若不是心生恻隐,怕是不难跑掉。
她始终认为自己伤势并没有那么严重,最少是还有制住李清源的能力的。
至于剩下的,她认为是自己失去意识,被求生的欲望操纵,所以才做下了荒唐事。
听到这里,她的心里顿时没那么内疚了,但也不该知如何面对这人才好。
“我记得,他好像唤作李清源……”
此时那男子距离她不过一尺左右,两下挨的实在太近,她甚至有男子呼出气息洒在脸上的感觉。
她本白皙的秀颜,自从意识到那件事后,就一直粉红粉红的,此时羞意上涌,脸色立时红如晚霞,她努力放空心神,这才将那羞意压下。
可令她想不到的是,男子叹息一声,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床侧,轻柔将自己手臂捉住,将一只柔荑扣在他的脸上,缓缓摩挲着。
男子似乎对她一只小手极其喜爱,抚摸了几下,又把手牵在空中,白素贞虽看不到,但也可感觉出来。
这冤家正反复打量五根纤芊玉指,然后用他的两指不断在自己指尖搓揉,不知意图干些什么。
白素贞大羞,两只耳朵自耳垂羞进了耳廓,烫的吓人,火烧一般的感觉令她心尖都悬了起来。
正当她如小鹿乱撞般惊慌时,忽觉那男子,
那男子竟将自己一根葱指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