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栈洞中,烛火昏暗的光线映在那张我见犹怜的脸上,让女子更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气质。
可美色当前,李清源却只想弄清楚原委,见她被自己说动,连忙催促道:“还请姑娘直言相告。”
卯怜香悲戚了半晌,此时情绪已经稳定些了。
她虽非势利眼,但对李清源报仇之说也不报什么希望,连自己都没办法,他境界如此低微,又能如何?
不过既然这事儿也不算什么大秘密,告知他也无妨。
“李清源,你可知道,那日我本欲去救妹妹,可却被一人所挡?”
这事李清源倒是不知道,但当日所见,除了西方那罗汉,就剩下最后解围的关公,所以挡住卯怜香的不外就是这两者。
他摇摇头,示意不知,然后听卯怜香继续说下去。
“我本还记恨那人,后来才知晓,此位神将亦是对我有护持之意,青河县之事,也是因我所起”
这一番讲述几乎有两个时辰,黄耳憨心大,看女子和李清源一问一答,涉及不少上古密闻,它也听得津津有味。
原来,要理清楚这件事,就涉及卯怜香的身世。
据她所言,她一族早在纪元之前,在洪荒之中,就属妖族中最尊崇的一脉。
最显赫的,乃是当时的天地共主的一位妻子。
之所以能够得配至尊,就是因为她们这一族血脉极其特殊。
其中最重要的两个天赋,一个是跟时光有关,另外一个就是这一族女子,身具极其丰沛的元阴,对男子助益大到不可想象。
但这些卯怜香也了解不多,她只知道,到了此纪元,她们一族只剩下她姐妹二人了。
除她之外,还有一位姐姐尚在,正是神庭十二元辰之一的卯元尊!
道祖开天时,特地找寻她们一族,因为需要锚定时光流转,所以她那位姐姐才得位受封。
本来两姐妹感情甚笃,可后来两人因为一事闹的不愉快,具体是什么事,她没说,李清源也没细问。
而关节处在于她们一族第二个天赋,因为对男性助益委实大到不可思议,曾引来无数男仙对她们趋之若鹜。
可后来,不知她那位姐姐用了什么手段,硬生生把这件事给压下去了,后来再没有神庭管辖的男仙来滋扰她,由此才得了许多安宁日子。
随着时光流转,会元交替,三界之中渐渐淡忘了此事,卯怜香也逐步放松了警惕,直到西方罗汉到来
这些事令李清源听的惊诧无比,没想到眼前这个爱哭女,竟然是不知活了多少会元的存在,那她有多大的道行,用得着怕一个罗汉吗?
“怜香姑娘,在下冒昧问上一句,不知姑娘如何是何等境界?”
卯怜香轻轻叹了口气,哀声道:“虚度无数光阴,现如今也只是在乾元境徘徊。”
说完了,她又解释一句:“乾元境乃是上古叫法,现如今做叫人仙。”
她以为李清源不知道,也没解释修仙和炼气的区别。
不过李清源却明白,能到乾元境的,就可称之为一声“大能”了,难怪她能存活如此久的岁月,连猴哥刚得法时,也就是这个境地。
他推测对方隐瞒了不少关键处,譬如她虽有乾元境,可想常驻于世,也要有灵机为继才行,不过对李清源来说,这些都不重要。
“怜香姑娘,继续那妖僧来图你,难道后来就没再来过?虽有关公警告,可大利当前,他就没再想过别的办法?”
“你有所不知,这云栈洞,乃是我祖上所留,其中禁阵唯有我之血脉可启,妾身只要不出去,除非道祖亲至,否则无人能奈何我。”
说到这,卯怜香又来了眼泪,哭啼道:“那恶僧若不是想诱我出去,也不会加害婉娥妹妹。呜呜。”
这话李清源却不大认同,之前看那罗汉,应该是不认识王婉娥的,说不定只是知道,城中有卯怜香在乎的人,具体是谁却不明白。
不过这个解释,却让李清源了解了为何她之前要藏匿气息,变成原形才敢出门,估计那时候应该也不是在吃草,而是摄取地气。
“恕我直言,姑娘之前说,想找一如意郎君托付寄身,凭姑娘禀赋,早前天下男仙趋之若鹜时,难道这其中没有姑娘钟意之人?若早有这番想法,又何怕那恶僧呢?”
这话放到别人身上,肯定要惹得对方勃然大怒,可卯怜香性子与众不同,听了反而给李清源解释起来。
“想寻觅一郎君固然容易,可知人不知心,我若倾心委身,交接之时就任凭其人摆布,所以难断别人是否真心,又如何敢轻易做决断呢。”
她说的坦荡,却把李清源弄的俊面一红。
此女这个性子,是如何活到如今的,看来她背后定然有人暗中护持,说不定就是那位姐姐。
而卯怜香想到这里,又烦恼起来,看看李清源,既羞且怒:“你坏了妾身的清白,等于又断了这条路,这下可如何是好呀?”
啊?
她这脑回路李清源可真不能理解,交接这种虎狼之词你都说的出,咱只是轻轻吧唧了你一口,就成了就坏了你清白了。
但他明白决不能在此事上纠缠,于是赶紧转移话题道:“姑娘可知,那恶僧是何跟脚?”
李清源只知道对方名为欢喜罗汉,具体的情况一概不知。
他本以为卯怜香也不太明白,没想到她却知道的十分详细。
“亘古之前,本没有西方诸佛,后来有一位大德创下弘法,乃有过去、现在、未来三世诸佛。”
“道祖开天前,西方尚为过去佛祖统御,那时,当今佛祖便开始度化十方诸佛,也就是如今灵山众佛。”
李清源了然,道祖开天前,估计指得是洪荒之后,上一纪元。
“而这个恶僧,就是未来佛祖直传,他乃钦定下一纪元欢喜佛陀,主衍色不异空之象,所以莫说你我,就连我那姐姐对此都毫无办法。”
说完她定定看着李清源脸色,想从他面目上看出害怕和慌张。
她是知道当日李清源面对那恶僧,可是放出豪言,冷声问“你可敢留下个姓名与我”的。
那欢喜罗汉瑕疵必报,李清源说这话,必然深深得罪了那人。
可却没想到,李清源听后,虽略略沉吟,可竟然神色自若,这令卯怜香目泛异彩。
她不知道,为了报仇,李清源甚至不惜立下推到灵山的誓言,弥勒直传又能如何?
本来李清源还以为对方是当今佛祖嫡系,既然只是弥勒直传,那对除却此獠,李清源又多了几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