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讪讪一笑为正在迷惑的宁江解释道：“瑶瑶…师祖已经收我为徒孙了，哈哈，以后还是喊我小明子吧。”

“…”

宁江的俊脸都快黑成碳了，他本以为女儿是开玩笑，“这…这都乱了辈分了…实在不妥，你和瑶瑶的事情我不管，以后你我二人还是兄弟相称吧。”

说完后他又拉着秦明讨论话本，而宁瑶见小哭包有些没精神就拉着他进屋补觉去了。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李氏怕他们饿还亲自下厨煮了一锅粥。

“唔…娘这手艺跟爹不相上下啊。”

宁瑶看着黑乎乎的米粥有些无语，她知道李氏做饭难吃，但真正吃到嘴里后才知道宁江做的已经算是不错了。

“晚饭我来做吧。”

“阿姐！兔兔我已经处理好了哦。”宁秋拎着一只脱掉衣服的兔子跑到她面前。

看着小家伙火热的眼神，她点点头说道：“唔…那就决定吃它了。”

……

半个时辰后饭桌上多了盆红烧兔肉、香喷喷的米饭和爽口的野菜汤。

小姑娘从房里蹦跶出来，洗好手后才上桌吃饭，她边啃肉边问宁瑶，“阿姐，学堂是什么地方呀？今天桃枝儿跟我说她娘要把她嫁出去，为了给他弟弟攒束什么？香香也能去学堂玩吗？”

“学堂是读书认字的地方，你要是想去阿姐就送你去，唔…秋儿和云儿也不小了，要去一起去吧。”

正在乖巧吃饭的宁云吓得筷子都掉了，他嗫嚅着，“阿姐…我不想去…”

天知道他最讨厌的就是上学了！绝对不去！

“云儿别任性，能读书认字是多么幸福的事啊，想当年我要是有钱，没准这会儿都金榜题名了。”

宁江和秦明凑到桌旁大快朵颐，“哎呀，想读书好办，我正好认识个老家伙，听说他现在告老还乡在家闲着呢，明日我就递帖子让他办个学堂，嗯，好吃！”

“你说的是柳老爷吧？如果是他教学我倒是放心许多。”宁瑶摸了摸下巴思考着，至于小哭包的话直接被她选择性忽略了。

秦明舔了舔饭碗，他看着盆里所剩无几的米咽了咽口水，“师祖认识那老家伙？那不如等会儿一同前去？”说完还偷偷挖了一勺米。

“不急，明日再去也一样，之前交给你的样子都打好了吗？店铺也该开业了。”

“放心放心，徒孙不才，唯独打首饰还算手熟，一会儿我都给你拿来过过目。”

吃过饭后秦明就风风火火地跑了，太阳落山后才背着大包小包过来。

把包袱放到桌子上，他抬手擦了把汗，“一共一百零八件，每一件都刻上了沁珍二字。”

宁瑶随手拿了个缠枝玉镯就往李氏的手上套，“这个适合娘。”

又挑了两件双鱼坠子给两个小家伙系在腰间。

李氏瞬间有些泪目，“瑶儿，娘不要，你若是喜欢自己留着。”

“你就收下吧，这是瑶瑶的心意。”

宁江拦住她的动作柔声说道：“为夫也觉得这个适合你。”

一旁吃着狗粮的秦明砸吧砸吧嘴，“师祖，我明日晌午再来。”

到了晚上，小哭包不知道为何一直闹别扭，宁瑶给他擦脸他就背着身，喊他睡觉他也不上床。

“怎么了？”

“没事…就是不困。”

她眨了眨眼睛说：“可是我困了，你不睡我也睡不着呀。”

小哭包低下头看不清神情，过了会儿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阿姐是不是不喜欢云儿了？”

“瞎想什么呢？睡觉啦。”

抱起小哭包放到被窝里，她揉了揉他的头发，“乖，明日给你买糖吃。”

……

第二日一早秦明就兴致勃勃地来了，蹭了顿早饭后带着宁瑶宁云去了柳府。

“开门开门！”

他啪啪拍着柳府大门，不一会儿小厮就探头出来，“您是哪位？”

“我是昨天给你们老爷递帖子的那个。”

“真是不巧，我家老爷回京探望故友去了，您改日再来吧。”

“净放屁，柳允哲发过誓不再踏入京城，骗人也找个好点的理由。”

秦明和小厮僵持不下差点动手，宁瑶上前推开他，“你是来拉仇恨的吧？”

“宁姑娘您来了，里边请！”

小厮见到她瞬间拉开大门，脸上还带着讨好的笑容。

“嘶，师祖居然比我面子还大。”

秦明并不知道宁瑶和柳家的交情，他一脸纳闷地跟着进去，到了大堂看见柳允哲正在品茶就气不打一出来。

“好啊，我找你好几回你都不让我进门，不是染病卧床就到处跑，你就这么不想见师弟我？”

他气呼呼夺过茶碗一饮而尽，柳允哲只是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宁姑娘是来找州儿的吧？他在自己院里呢，我让雪茗带你过去。”

“柳老爷，我今日是来找你的。”

宁瑶笑意盈盈地接过雪茗奉上的红茶，“实不相瞒，我想让柳老爷给我家几个孩子当先生。”

柳允哲摸着胡子客气道：“姑娘说笑了，老夫哪会教书育人啊。”

“你放…你你说谎！堂堂祭酒大人，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教书不正是你的拿手好戏吗？”

“…什么叫拿手好戏？老夫岂可与那戏子相提并论？你这些年把师傅教的东西都当屁放啦？”

“师兄说什么浑话，上学那会儿明明是你的屁多…”

眼看二人越扯越远，越扯越脸红，宁瑶按了按额头站起身来，她突然觉得还是选个正经学堂更靠谱些。

她刚踏出门槛就撞到了闻风赶来的柳青州。

“宁姐姐，你是来找我的吗？”

还没等她回答，宁云上前一步挡在她身前，“柳公子是不是最爱照镜子？”

“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挺自恋的。”

柳青州被噎得哑口无言，他笑着摇摇头，“云弟你这样把情绪都写在脸上让为兄很是担忧。”说完还仗着身高优势摸摸他的头。

“你想死吗？”

宁瑶见小哭包真的生气了赶紧拉住他的手，“好了好了，我们走吧。”

“宁姐姐等我，我也去。”

……

等到宁瑶离开许久后，秦明终于停嘴了，他吵的有些口干舌燥，猛地灌了口茶水还打了个嗝。

“师兄，你…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同样累得不轻的柳允哲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没好气地说：“老夫有那么小心眼吗？你不就是拒绝了我妹妹的求婚，不就是把师傅气死，不就是…”

“得得得…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还是别提了，不过我还是要解释一下，师傅仙逝不是我气的，紫寻当年还没及笄，我要是答应了你才更生气吧？”

“哼，你总有理，要我出师也行，把我妹妹的遗物交出来。”

说到遗物秦明表情骤变，他冷着脸认真地开口：“师兄，你要我的命我都给你，但是那东西不行。”

柳允哲不耐烦地挥挥手，他当然知道秦明不可能把东西交出来，这么说也只是想赶他走罢了。

“抱歉，是师弟不懂事总来麻烦师兄，往后我…不会再来了，只盼有一日死后，师兄能为我收尸，也不枉多年情分。”

他站起身来，又恢复了那副没骨头的懒散样，“告辞。”说完后转身离去。

“臭小子站住！你以为每次装可怜我都要惯着你？”

秦明背对着，他不知道对方此时正揪着心口叹气。

“罢了，教书的事我应了，但你要答应我这辈子不许再回京，你走吧。”

……

秦明离开柳府后便去了店铺，宁瑶三人正在里面摆放首饰。

“老家伙同意了。”

“哦，好。”

没有注意到他情绪有些低落，她忙完后又出去买了几个包子。

吃到东西后秦明心情瞬间变好了，他狼吞虎咽地吃了一大半。

“嗝～前几日我在刘铁匠那里订了块牌匾，今日应该做好了。”

“嗯，那择日不如撞日，取了牌匾后下午就开业吧。”

“这么快就决定了？请帖都没写，帮工也不请就开业了？”

宁瑶点点头，“没错，你要悄悄开业惊艳所有人。”

……

到了下午，点了几挂鞭炮噼里啪啦地响着，她亲自挂上了牌匾，宣布正式开业。

“沁珍阁？名字倒是好听，卖什么东西的？”

路人纷纷驻足观望，直到宁瑶大喊一声前三位免单，众人便如过江鲤鱼般涌了进去。

管他卖什么的，只要免费就算是恭桶刷也要冲！

冲进去后却一个个都被闪瞎了眼睛。

“俺滴个乖乖，俺这是进了皇宫吗？”

冲在最前面的乞丐差点没跪下，他伸手摸了摸玻璃柜很是激动，“这是啥宝贝，怎么可以这么好看？”

宁瑶挤过人群笑着开口：“前三位只能选一件带走哦，看好了跟我说一声。”

“哦老天爷呐，这是什么镜子竟然这么清晰，原来我长得这么…这么帅！”

满脸麻子的男子捂着脸不可置信，旁边的大妈一屁股拱开他在镜子前扭来扭去。

其他人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只有几个真正的有钱人在观赏首饰。

“老板娘，俺想要这个簪子！”

之前的乞丐指着一枚玉簪，宁瑶从柜台拿出来递给他，“免单的物品不退不换，还有小心保管，出了店门丢失被抢都不在本店的售后之内哦。”

乞丐也没仔细听，接过簪子就悄悄地窜出了店铺，另两个免单见了也纷纷开口，低调地离开了。

秦明此时还在外面排着队没进来呢，宁云和柳青州忙得喝水都没空。

直到太阳落山，宁瑶宣布关门众人才散去。

“终于挤进来了！这些人怎么跟疯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