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里的人一个两个都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太奇怪了吧,活下去才是希望的延续,难道这里的人都有九条命吗?
夜色朦胧,雾岛初缩在米花别墅的沙发中,四周依旧没有灯,给屋内的家具不上了一层深蓝色。
如今的她就是为了保住自己这条命才隐姓埋名藏在这个小地方,甚至为了躲避追杀把她曾经引以为傲的一切都压了下去,甚至为了躲避大阪警署的注意力不惜欺骗沼渊说自己愿意考虑对付组织的事情。
原来这世界上,和你一样的人还存在吗,诸伏?
雾岛初闭上了眼。
太傻了,舍己为人这事能有什么好处?留得一世芳名?
可恶。
雾岛初一下子从沙发上蹦了起来,抓起自己的烟盒,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最后一根烟已经在十分钟前被她按灭在烟灰缸里。
她这一生只被一个人救过,而正是那个救了她的人,又差点把她的命收回去。
雾岛初穿了件外套,带上眼镜,走出家门。
然后她就愣在了原地。
她的豪华别墅在米花已经出了名,不仅是因为这超豪华的配置,还有经久不衰的闹鬼传说,里面死过人,再加上常年空置,已经变成了所有人的夜间禁地。
可就在这个时候,别墅门口却站着一个人。
一个男人,身材高大,黑发,绿色的眼睛,眼神犀利,像夜间出行的猫。
看到这人,雾岛初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又是你。
这人站在这里一点气息都没有,差点把她魂吓出来。
雾岛初反手锁了门,脸色僵硬,与赤井擦肩而过,像是陌生人。
怎么缠上她了?是她的伪装做的不好露出破绽了吗?当时真的该披个人皮面具而不是偷懒只戴了个眼镜。
正当雾岛初打算蒙混过关的时候,背后再次传来赤井的声音:“雾岛。”
雾岛初十分抗拒地撇了撇嘴,再转过身去时,脸上只剩下了胆怯的神色:“是……”
“你今天去米花中央医院就诊了?”赤井到看了看她头上的绷带,直截了当地问道。
雾岛初点了点头,没有看他的神色。
她这唯唯诺诺的样子让赤井觉得挺有趣,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丝笑意,但声音依旧没变,继续问着:“给你就诊的医生姓新出?”
雾岛初继续点头,丝毫没有注意到面前这人快要溢出来的笑意。
“以后别再找她了。”赤井道。“你自己就可以处理伤口。”
为什么不找……
雾岛初刚想到这里,突然发现赤井用的是“她”,日文里女性的专用词。
“她?”雾岛初终于好奇地抬头。
赤井只是点头,也不做什么别的解释,把什么东西放在雾岛初手里,顺势揉了揉她的脑袋,道:“回去吧,晚上就别出来了,以后记得在门口挂一盏夜灯,总是摸黑容易磕到。”他想了一会,追加了一句:“有事记得找我。”
话说一半什么的最讨厌了,到底为什么要用“她”来形容一个男医生啊?
等一下,他到底知道她是谁了没有?
知道的话为什么不戳破她?
雾岛初愣了许久,也松了口气。
好歹,能在这里继续生活下去不是吗?
赤井说完这句话就走了,等他身影消失,雾岛初才摊开手,看着赤井放在她手上的东西。
棒棒糖?
“谁会吃这么幼稚的东西啊?”
雾岛初嘟囔着,手里的动作却一点都不慢,剥开糖汁,把糖狠狠塞进了嘴里。
甜味在味蕾之间炸开,橘子的香味瞬间充斥了她整个鼻腔,将她一直抑制不住的烟瘾一点一点地压了下去。
好吃……但还是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