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星待遇还是不错的。
二人吃了东西,她直接大手一挥要了两间上房。
翊蕊进了自己的房间,房间很大,有茶水间,会客屋和寝室,再有翊蕊住的这边都自带一个宽敞明亮的阳台子。
……
待约个梅魂,黄昏月淡,与伊深怜低语。
翊蕊独自坐在软榻上喝着茶水,刚刚检查了一圈身子,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星没必要骗她,那么可能真是她毒艺高超。
夜风吹来了雪,吹来了不远处红楼的乐声,翊蕊起身至阳台推开窗子,风呼地吹进来,扬起翊蕊耳旁的碎发。
风,还吹来了一个人。
来人徐徐落在阳台,与翊蕊一窗相隔。
翊蕊弯了眉眼,笑容叫来人的心化成一汪春泉。
他倾过身子,抬手捧住翊蕊的脸,许是他在外面有些久了,手指冰冰凉凉的。
翊蕊是半抬着头看他的,笑容不减。
他低下脑袋隔着冰冷的面具,碰上了她的唇。
血液突然便沸腾了,翊蕊感觉浑身冒着热气,那张冰冷的面具似乎都要被自己烫化。
很安静,除了风声,翊蕊唯一能听见的便是自己的心跳声,好似就在自己耳边,像是轻语,只告诉她一个人,把心动说给她听。
良久,他抬起脑袋。
“驰鹜。”
“嗯。”他应道。
长嵇渊一直都在,她知道的。
他的眼神对于她来说太过放肆,花神的第六感此时像是天生独对他一个人的感应。
“我带你回去。”长嵇渊抚上翊蕊的头发,轻轻抱住她。
翊蕊笑了,她摇了摇头,眼中有挪揄。
“我被下毒了。”
话落,长嵇渊眸光一暗放开了她,接着把住她的脉,仔细感受。
“如何?”翊蕊问他。
“察觉不出什么。”长嵇渊冷声,心中给星划上死刑犯的等号。
“你冷吗?”翊蕊看向他肩上的雪花。
长嵇渊摇了摇头,他自翊蕊被劫走便追上去了,一路上一直守在翊蕊身旁,其实他早就察觉有人一路跟着他们,本想到了禹州府衙再解决她,没想到她会选择直接在府衙动手。
翊蕊叹了口气,有些苦恼地瞧着长嵇渊这直愣愣的样子。
“你说一句冷。”她苦口婆心。
长嵇渊抿唇,轻声道:“冷。”
翊蕊没忍住轻声笑了出来,她打开阳台门出去拉着长嵇渊进了屋,边走边道:“你要这么说我不就让你进来了吗?”
长嵇渊若有所思。
两人坐在茶水间,长嵇渊待拍下身上的雪才靠近翊蕊,先给她倒了杯热茶,再给自己倒了一杯。
翊蕊见他动作利落干脆,心中有些忧愁,珟王殿下的一双手应不是执剑杀敌便是握笔执玺,现在却伺候她伺候得这么习惯。
翊蕊喝下一口热茶,问他:“你可能认出她是何人?”
长嵇渊敛眸,沉声道:“她早已跟了我们一路,正是因为不清楚她的来历才没有贸然动手。”
“她是为了渝月小公主才来的。”翊蕊道,“你劫下了渝月的车队?”
“嗯。”
“若我让你放了他们,你会放吗?”不知怎的,翊蕊突然想到了今日星的那番话,便自然脱口,问下这个问题。
即便答案好似已经在心底了。
“会。”长嵇渊点头,接着摘下面具搁在桌上,又淡淡开口,“但不太想。”
“为何?”
长嵇渊靠近翊蕊,神色认真,一字一句:“她觊觎你。”
“我想把她杀了,但怕你不高兴。”
从接到消息,看到渝月小公主在奕德求娶长公主的一瞬间,他真的有想过直接踏平渝月和奕德,然而不知是后面的奕德帝拒绝还是翊蕊在那一天眸中给予他的警告,他压下了这些**。
翊蕊一怔,像是有一颗石子突然掉入她平静的心湖,一点点涟漪散开,她有些想笑,但紧抿着唇压下了笑容。
“觊觎我的人多了去了,你若是想杀,恐怕是杀不尽的。”翊蕊调笑道。
“我知道,所以因为你在我身边,我才会控制住自己。”
长嵇渊认真的神情和像是随意说出的话让翊蕊收起笑容彻底呆住。
他不是在说笑,他也没有威胁她,他只是像平日里聊天那样,把事实说给她听。
“我知道了。”翊蕊扬起嘴角,抬手撑着脑袋,微微歪着,盯着长嵇渊。
“你的毒我会想办法。”
“嗯。”
“我这一路都会在旁边保护你。”
“嗯。”
“所以。”长嵇渊顿了顿,突然迎上翊蕊带着笑意的眸,想再说什么又卡壳了。
“所以什么?”翊蕊扬眉,满脸好奇。
“没什么。”
他不愿说翊蕊也不多问,倒出沉底的茶叶,开口道:“我困了。”
长嵇渊听完立马起身,拿起面具。
“睡吧,我守着你。”
“你干嘛?”
“守着你。”
“这里没有什么危险,不需要你守着。”
长嵇渊紧抿着唇沉默。
“驰鹜。”
“嗯。”
翊蕊收起笑容,一双眸子轻轻眨了眨,吐气如兰:“你困不困。”
长嵇渊一愣,好一会儿憋出一个字。
“困。”
“那便睡觉吧。”翊蕊吹灭蜡烛,屋子顿时昏暗,她拉住长嵇渊的手,感受到他身子的僵硬,觉得有些好笑。
“床榻很宽,够两个人睡。”翊蕊不知自己是在为自己解释还是在舒缓长嵇渊的紧张。
也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了,翊蕊倏地想到了之前两人在马车上。
入寝。
床榻确实很宽,两人中间可以再隔一个人。
翊蕊身子转向长嵇渊,他是背对着她的。
轻柔的声音从翊蕊嗓间哼唱出来,独属于花神的歌可以安抚人入睡,前些日子赶路长嵇渊还同以前一般,他不知是从何时患了入不了睡的病。
不知哼唱了多久,翊蕊睡了过去,呼吸绵长。
长嵇渊转身过来,他已有了困意,抬手环住翊蕊,把她抱进怀里,轻轻一声喟叹,闭上了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