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老板说,老朽昨天将这正街的几十家古玩店都逛遍了,愣是没看中一样物件儿,今日一眼瞧见这木雕,我真是打心眼儿里喜欢,这件木雕,的确值一百万这个价儿,只是……”
老者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不怕你笑话,老朽我实在是囊中羞涩,卡里没那么多钱了,所以,希望老板能给让一让,对了,还没自我介绍,我姓魏,这是我的名片。”
林易见状,不由一愣,他可没想到,这老者竟然还随身带着名片。
“该不会和陈喜一样,也是个古玩贩子吧?”
林易不禁暗自怀疑,但出于礼貌,他还是赶忙双手接过名片。
和陈喜的名片差不多,只有“魏元”两个字和一个座机号码。
“魏元?”
陈喜瞄了一眼名片上的名字,语气中略微带着一丝惊讶之色。
自打进屋到现在,他的注意力始终都在那件木雕上,直到此时此刻,看到这张名片上的名字,他才重新审视起了老者,试探性地问道:“老先生,您可是江南古玩协会的……”
不等他说完,就听一旁的少女娇声道:“没错,我爷爷正是江南古玩协会的名誉会长。”
话音落下,林易和陈喜皆是一惊。
对于古玩圈子,林易并不熟悉,但“江南古玩协会名誉会长”这个头衔,乍听就知道不是一般人了。
果然,陈喜一听,赶紧将木雕放下,伸出双手,握住老者的手,一脸激动道:“原来真是魏老啊,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您老勿怪,我叫陈喜,是一名古玩商人,这是我的名片。”
说着,他赶紧伸手入怀,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了魏元。
陈喜之所以如此殷勤,当然不是出于对魏元的尊敬,而是因为他身上的商机。
要知道,江南古玩协会可是有几百号人呢,一旦搭上了魏元这条线,以后他手里的东西根本就不愁卖了。
在陈喜眼里,古玩协会的那些老家伙个个都自命清高,自称收藏家,只要东西正,根本就不差钱儿,甚至用房子换古玩的都大有人在。
魏元作为江南古玩协会的名誉会长,又是古玩圈子里有名的收藏家,对于古玩贩子,他的确是没什么好感。
在他看来,正是这些古玩贩子将古玩艺术品染上了铜臭味,他们买古玩,并不是因为喜爱和欣赏,而单纯只是为了赚钱。
为了赚钱,他们无所不用其极,哄抬价格不说,更有些黑心的古玩贩子,用各种常人难以想象的手段,将赝品仿造成真品,欺骗买家。
魏元可是恨极了这些古玩贩子,但碍于眼下的情形,他也不好表现出来,毕竟,他不清楚林易和陈喜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当然不在乎陈喜的想法,他在乎的是林易,万一林易不把这件木雕卖给他,而是卖给了陈喜,那就太可惜了。
所以,魏元还是接过了陈喜的名片,只是,他连看都没看,便随手揣进了衣服兜儿里。
陈喜见状,倒也并不尴尬,只是嘿嘿一笑。
这时,只听林易神色恭敬道:“原来是魏老,真是失敬,我叫林易,您也别叫我‘老板’了,听着怪怪的,就直接叫我名字吧?”
魏元闻声一笑,说道:“那老朽就叫你‘林小兄’吧,林小兄,老朽是真的喜爱这件木雕,但老朽也确实没有一百万这么多,这张卡里,大概有八十多万,是老朽的全部身家了,希望林小兄能够成全。”
言至于此,林易也确实能看出来,他是真的喜爱这件木雕,而且,可能也的确像他说的那样,他的钱不够。
否则,堂堂江南古玩协会的名誉会长,如果仅仅只是为了压价儿,那也太丢份儿了。
虽然价格差了十多万,但扣除系统维护费之后,也就是少赚了两三万而已。
只要把另外两样物件儿按照市场价卖出去,再加上之前手里剩的那些钱,也能凑够三十万了。
林易正想着,却听少女娇哼一声道:“这位林老板,我说你也太不会做生意了吧,我爷爷可是江南古玩协会的名誉会长,只要他一句话,你还怕以后赚不到钱吗?”
“魏采儿,你要是再胡说,我就把你送回你爸妈那里去。”魏元沉声训斥道。
果然,魏采儿一听,顿时嘟起了小嘴儿,嘀咕道:“人家也是好心,不说就不说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随即,魏元急忙朝林易解释道:“林小兄,你可千万别听她胡说,老朽可没这个意思,你要是实在觉得为难,那就算了,古玩这东西啊,讲究的是个缘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要是真得不到,那也只能说,老朽和这木雕没有缘分。”
听魏元这么说,一旁的陈喜不禁暗自高兴,因为只要魏元不买了,那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将这件木雕买下来了。
一百万的价格,听着确实高,但也确实值,而且,陈喜自认为可以多赚至少二十万,这么大的利润,他哪能不动心?
此时的他,恨不得林易赶快一口回绝,毕竟,林易之前卖给他那两样东西可是一分都没让,眼下差了十多万,他更不可能让了。
可就在这时,却听林易说道:“魏老,您不用说了,我明白,您是真心喜欢这件木雕,爷爷教过我,君子,要懂得成人之美,既然如此,那我就八十万卖给您了。”
话音落下,陈喜急得险些跳脚,此时的他,真想大骂林易一顿:你傻啊,那可是二十万啊!
可他哪敢明目张胆地说,一说可就得罪了魏元。
一时间,陈喜也是犯了难,看着手里的木雕,心里简直在滴血。
魏元自然是高兴不已,脸上满是感激的神色,甚至眼神里竟隐隐含着一丝泪光,说道:“谢谢,谢谢林小兄成全!”
林易见状,不由笑着说道:“魏老不必如此,能把这件木雕卖给真正喜欢他的人,我也十分欣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