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棠上台前特意看了四周,却不见司行的身影。
她暗自骂,这死流氓,该出现的时候不出现,不该出现的时候就跟膏药一样黏在身上甩也甩不掉。
虽说是满庭芳四绝,但表演的只有三绝,毕竟翎夭贵为丞相,有些不合身份。
巫里里为“赵乐”,精通乐律词曲,一手琵琶和箜篌也是名扬四海。
南烟烟为“南歌”,她是沧遗国鲛人,鲛人擅歌,她的声音犹如天籁,空灵缥缈,听者沉醉,如坠深海秘境。
楚棠为“楚腰”,以舞冠绝天下,一舞倾城,腰旋裙飞,如同百花绽放。
南烟烟见楚棠四处张望,也跟着四处张望,然后戳了戳她的脸,问:“我听里里说你看上个神?是哪位?”
楚棠挥开她的手,看了眼她耳朵边的两片蓝色鱼鳍像翅膀一样动来动去,一把扯住,笑道:“你的鱼翅膀忘记收回去了,要被那些贵公子知道你是鲛人肯定要把你关起来占为己有。”
南烟烟捂住自己的耳朵,把鱼鳍收回去,幽怨地瞪着她:“人家不就调侃你两句,你就编些瞎话来吓我。”
“别闹了。”巫里里打断对彼此做鬼脸的两人,“开始了。”
楚棠戴上缀满流苏的面纱,问:“今日你们弹唱的是哪首曲子?”
走在前面的两人回头看着她,楚棠淡淡一笑:“你们按你们的来,我自由发挥。”
南烟烟叹气:“江南令。”
巫里里抱着琵琶落座,低眉颔首,不苟言笑,紫衣冷艳,气度高雅。
南烟烟蓝衣如水,浅浅一笑,纯净无邪。
楚棠一身红衣似火,热烈又张扬,随着她们的乐声歌声舞步灵动,细腰如旋,纤细柔媚,在风中翩翩然,好像要乘风而去的神女。
人去也,细雨湿将红袖意,新芜深与翠眉低。
人去也,道是情多还不是,若为恨少却教猜。
人去也,人去小棠梨。强起落花还瑟瑟,别时红泪有些些。
人何在?人在玉阶行。
不是情痴还欲往,未曾怜处却多心,应是怕情深。
(由于作者才疏学浅,不会写诗,所以这首词选自明朝,柳如是,《梦江南·怀人》有改动)
楚棠忽然看见台下前排有个穿玄色衣裳,戴银色面具的男子,心中顿时一喜,机不可失。
她立即往司行那边跳去,媚眼勾人,舞姿明丽,周围的人都拍手叫好,司行也非常给面子的不停鼓掌。
结束后,楚棠得意的走下台来,走到司行跟前,伸手去摘他的面具:“不必掩饰你为我倾倒而脸红的样……”
面具下,俨然是另外一张陌生的脸。
楚棠唇边的笑顿时僵住,她捏紧手里的面具,问:“你哪位?”
那人朝她恭敬一拜,满眼崇拜之情:“楚姑娘,在下宁渊,是姑娘忠实的……哎,楚姑娘,你这是去哪啊?”
宁渊屁颠屁颠地跟上来,楚棠举起他的面具,当着他的面碎成粉,随手一扬:“再跟上来和你的面具一个下场。”
楚棠一肚子气,司行可谓是她一舞倾城美名中的特大败笔!两次!
两次都为他而舞,结果每次他都没看到!
这时候突然响起一声嘹亮的口哨声,楚棠抬头一看,在满庭芳高高的阁楼之上,那个飞翘的屋檐之上,一个男人的身影清晰可见。
司行站在白色圆月的背景下,风吹得他头发飞舞,妖冶的俊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