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63、一起下地狱

孙淼的速度太快，季年根本没有防备，眼睁睁看着她划花了自己的脸。

倒是距离孙淼最近的石安山反应过来了，可他双手被束缚住，根本就阻止不了孙淼。

“淼淼，淼淼不要啊！”石安山痛苦的挣扎起来。

血珠顺着划痕往下滴，孙淼却丝毫不在意，惨白着脸朝石安山笑。

“没关系，这样就好，不管你以后怎么样，我都可以守着你一个人过了。”

要不是她这张脸，要不是她先前太软弱了，她就不会被那些人欺负，石安山也不会走上今天这条路。

一切都是她的错，那么就让她付出些代价吧！

季年踢开了落在地上的小刀，跑到外面叫了女警，让她们带着孙淼去附近的医院。

一通忙活下来，季年重回审讯室的时候，就见石安山坐在那里，两眼空洞的盯着地面的血迹。

要不是他还有呼吸，这副样子看上去就跟个死人无异。

许是听到了季年的脚步声，石安山了无生气的抬头看了眼季年。

“淼淼她……她怎么样了？”话里满满都是他对孙淼的关切。

季年叹了口气，“人没事，但脸上会留疤。”

孙淼也是个狠的，她在自己脸上划的那两刀太深，医生只能缝了针。

听到这话，石安山闷声哭了出来。

“她是个爱漂亮，却为了我……是我没用，是我太没用了！”

如果他不是被欺负习惯了，如果他再早一点站出来，她就不会被村长等人侮辱了。

明明结婚前，他承诺过会让她过上好日子的，可他们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的呢？

石安山悲恸的举起手按在脸上，脑中浮现出那个孙淼被欺辱的夜晚，她的痛苦，她的挣扎，她的叫声，一一闪现，沉痛的让他透不过气来。

很快，他覆在脸上的手改为揪住头发，四十岁的男人哭的像是个孩子一样。

季年没有阻止的意思，静静的站在原地，直到石安山发泄过后，他才给他倒了杯温水。

“谢谢。”道了谢，石安山喝完了温水，沙哑的嗓音也稍稍恢复了些，他问：“季队长，如果我主动配合，你能不能让我再见见淼淼？”

他迫切想要亲眼看到此刻的孙淼，哪怕他已经不能为她再做什么了，可还有话要交代她。

季年抿了下唇，“我尽量安排。”

得了季年的话，石安山痛快的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了。

“葛青和老张头是我杀的，我养了一批老鼠和蛇，就在旧工厂后面的小房子里。”说到这里，石安山才想起杜若的事情，他忙说：“你们那个女警察也在那里。”

季年点点头，“我们的人已经把她救出来了，我想知道的是，你为什么会想到用这种办法杀人。”

“那些畜生不如的东西，我就是想让他们知道不被当人的滋味是什么样的！”咬紧牙关，石安山脸上浮现出露骨的恨意，“他们是怎么折磨淼淼的，我就要让他们有多痛苦的死！”

旧工厂里，那个听着老鼠一点点咬破葛青骨肉的夜晚，隔壁老张头家，看着麻袋里蛇群游走在他腿上的夜晚，石安山只能靠着哼起孙淼最爱的那首歌来安慰他的心。

他们可以欺负他，可以霸占他的权益，可他们不该动孙淼。

孙淼是他的命根儿，是他的全部，是他活下去的阳光和希望！

既然他们动手毁了他活下去的希望，那么他就把绝望带给他们！

不能独活，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注意到石安山几次三番都没提到武强，季年不由问了起来，“武强是怎么回事？”

“呵，说起来我能想到这么好的主意，也多亏了武强。”冷笑一声后，石安山神色复杂的说道：“武强那天喝多了酒，不知怎么跑去了猪圈，正好我那天不舒服先回了家，忘了喂猪，第二天就看到他被猪吃的剩半张脸和一副骨头架子了。”

猪是杂食性动物，在饿狠了之后，没什么是它们不吃的。

季年面色冷峻，“后来呢？你怎么处理他的骨头的？”

“既然猪爱吃，那我就把他打成粉拌在猪饲料里。”石安山毫不掩饰对武强的仇恨，“头发和衣服之类的不好处理，我就拿去烧了。”

稍作停顿，石安山看向季年，“对了，你们那个女警察，就是看到了我烧东西，才对我起疑心去了养殖场，最后被我抓起来的。”

季年愣了下，杜若现在怎么样，他还没来得及打听一下。

“我本来是打算杀了村长之后，就把她放了，我没想过伤害无辜的人。”说完，石安山朝季年低下了头，“对不起，季队长，我当时是真的急了，才会对你……”

“我知道。”石安山无心伤害他人的事，季年早就猜到了些，“而且，我没事。”

他也应该感谢石安山提取的氯化钾纯度不高，不然就是那一点点静脉注射，也会让他心脏衰竭而死。

石安山悲伤的笑了下，“我现在只后悔没早点动手，村长没死，淼淼以后该怎么办啊？”

他最怕的，不是他会死，而是他不在了，谁来保护孙淼。

听到他这话，季年低头看了眼手边的证物，然后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我们在武强家里的电脑上，发现了他强迫孙淼拍下的照片，照片中也有村长等人，我们会正式拘捕村长。”

换言之，孙淼所受的屈辱，将会有一个公道在。

石安山听了先是一愣，随后笑的更无力了。

他虽然什么都没说，可季年从他的眼神中看懂了，他依旧在为孙淼担心。

因为出了这件事，孙淼被欺辱的事瞒不住村里人，一旦消息传开了，孙淼不管是在葛家村还是在隔壁村，都没脸生活下去了。

但要惩治恶人，这是必不可免的。

“季队长，该说的我都交代了，杀人的罪名我认了，但我求求你，让我再见见淼淼。”咬了下唇，石安山哭丧着一张脸说道：“淼淼她个认死理的，有些话如果我不对她说清楚，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