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鸳十分清楚这些陪滕的心思,身体健康有什么用?能拴住男人的心吗?所以她不说这健康操主要是能让身体健康,而是说这操对容颜和身姿有效果。
流鸳跟着卢清清的时间久了,多少能猜到一点她的心思,她家小姐是想让所有人都学这健康操的,只是之前在宫中一直都没找到机会。如今当众提起这秘籍,想必是要她将这操传授给这些人的。
裴丝丝可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她一听见“美容养颜”这几个字,心就“砰砰”跳了起来,再听到后面的“可使身体更加柔美”,就再也顾不得其它的了,急急忙忙地追问:“那不知我可是也能练?”
流鸳这次的神色终于有些波澜了,她把裴丝丝从头到尾打量了个遍:“你?”
“虽然我到公主身边寸功未立,但我对公主的忠心天地可鉴!不知流鸳姐姐可否通融一二,在公主面前为我美言几句,让我先练练这秘籍······”裴丝丝厚着脸皮提道。
流鸳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只说了一句:“这第一本秘籍我是学会了的,公主一向对这些不是很看重。”
又不轻不重地补充了一句:“流鸳身份低微,可当不得县主一声姐姐。”
是的,卢清清的这两个陪滕也被封了县主的头衔,只是没有县主的食邑和嫁妆。
裴丝丝闻弦歌而知雅意:莫非这秘籍能不能教,是这流鸳在做主?
那可好了,她之前在马车里伺候了永宁公主半晌,也没得一句夸赞,可见是个不容易被讨好的主儿。如今要讨好的人变成了流鸳,应当是能容易一些吧?
裴丝丝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众人虽然表面上在做手中的活计,但实则都在竖着耳朵听她们两个这边的动静。
她心中警惕起来,满堆笑地对流鸳说道:“不知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她倒是也乖觉,把“姐姐”换成了“姑娘”,这样尊重流鸳,流鸳倒不好挑她的刺了。
于是,流鸳就假装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随着裴丝丝走到了一个角落中。
裴丝丝拉过流鸳的手,借着宽大的袖子塞给了流鸳一个玉镯,却是她从自己手腕上褪下来的,上好的蓝田玉,其色泽为淡粉色,如芙蓉般娇艳欲滴,晶莹剔透,十分美丽。
流鸳低下头看了一眼,就要塞回到裴丝丝的手中,却被她坚决地推拒了:“我是个没成算的,素来又莽撞,日后还要姑娘多多照应呢,这点小小的心意,不算什么的。”
实际上裴丝丝心疼地要命,这淡粉色的蓝田玉又称“芙蓉玉”,罕见得很,是她最好的首饰之一了。
然而流鸳虽为下仆,但穿用无不是精品,又是在永宁公主身边见惯了富贵的,若是普通的货色,又怎能拿得出手呢?
罢了,只要能拿到那秘籍,是自己容颜变得更美丽,日后待她拴住了回契可汗的心,还怕没有好首饰不成?
流鸳没再推辞,将芙蓉玉镯妥善收好,对裴丝丝说道:“今晚你记得来我房内,记住,换一身轻便些的衣裳。”
裴丝丝喜出望外,好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冒,直把流鸳夸的是天上有地上无的。
流鸳受不住:“这都是公主的恩典。”
“没错没错,”这时候流鸳就是说天是黄色的,裴丝丝也能跟着附和,“公主真是宅心仁厚,宽和温厚。”
流鸳这才舒缓了表情:她就喜欢别人说她们家公主的好话。
她又不放心地摸了摸怀里的镯子,这东西可是要呈给公主的,可得放好一点。
裴丝丝得了流鸳的一句准话,兴奋地很。她又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得了这么大一个好处,只好自己硬生生地憋在心里,没过多久就回房了,连在卢清清面前献殷勤都顾不得了。
见她如此情状,旁人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所有人的心思都活络开了,毕竟女人嘛,哪里有不爱美的?刚刚流鸳说的那些话她们可是都听见了的,这秘籍不仅能让人容貌变美,连身段都能变美呢。
于是,流鸳变得十分忙碌起来,总有人想跟她说上那么几句“悄悄话”,到了用晚膳的时候,她怀中都塞了一堆东西了,胸前鼓鼓囊囊的,却把打开门刚要传膳的卢清清给逗笑了。
流鸳神色自若,如往常一般伺候着卢清清用完了膳。
还真别说,这府上的厨子倒是真有那么一手,虽然菜色比不上之前在京城时丰富,但却别有一番风味,味道却是正合卢清清的胃口的。
可能也有练《越女经》的影响,卢清清足足吃了一碗半的饭,比刚穿越时候的饭量要足足多出半碗来,还不算那些多吃的菜和点心。
吃饱喝足后,卢清清把流鸳单独留了下来,笑眯眯地问她:“看你这样子,想必收获颇丰啊!”
流鸳丝毫不理她打趣的目光,从胸前将所有“贿赂”全部掏了出来:“两位县主都来问了,还有三个入了等的丫鬟,不过碧桃倒是十分稳得住,并未询问此事。”
“嗯。”卢清清的笑意逐渐加深,虽然这件事能让这些人提高锻炼的积极性,但东西是从流鸳手里出去的,到底隔了一层,这些人恐怕不会对她这个主子有多感激。
而且一部能够美容的秘籍就能让人心如此浮动,也能看出这些人其实并不怎么忠心,真正忠心的人都是等着主子赐下东西来,哪里会私底下找门路寻摸呢?
“碧桃的那份我亲自给她。我看了这么多天,发现她倒是可用的,平时你也可以多带带她,适当地也让她帮你分担一些活计。”卢清清沉吟片刻,说道。
流鸳自然是满口称是:“我看着她也不错,不骄不躁的,做事情也细心,学东西也快得很。”
“平时有些不怎么要紧的事也让她沾沾手,你也能腾出手来安排张伯送来的那两个人。”卢清清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