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也是带着各种无奈帮助着病人,帮助着家属,其实我在这个医院真的看到了太多医生护士的温柔,善良。
我也碰见过不负责任的医生,碰见过气势汹汹的医生,而我的医生她却很温柔。
我知道被钱逼着无奈的滋味,在这种医院中穷的不止是我一个,可怜的也不止我一个。
父母给孩子看不起病,痛恨着自己的无能,孩子给父母看不起病也痛恨着自己的无能。
我们在这里求着一切能动用的力量,曾经有个与我父亲年龄相仿的男子来求过我。
他说他的女儿得了白血病,他女儿比我小一岁,他能不能在我出租的房间中给她女儿做顿饭。
他看我的时刻是带着祈求与希望的,我想他问到我这里应该是已经问了很多人了。
因为我一般不去与人说闲话,他告诉我高压锅等他会买,其实我真的十万个想帮他。
可是我用的是电,而我只有一个电锅,他女儿的饮食要比我严格的多,他女儿要移植。
这是医生对他女儿饮食的要求,他知道我用的是电,谢过后带着失望离开了。
每当我看到孩子生病,父母内心的那种痛,那种极致的痛,让我真的满心眼泪。
一位血液病病友家属告诉我,得什么病,都别得血液病,太痛苦、太残酷。
她说,有时候她觉得自己要抑郁了,因为在血液病房,活着是一件丢不下却又很少能拼过去的战争。
反而是其他癌症,无药可救,病人、家属和医生则不用受那么多的煎熬。
对活着的期盼,就像黑暗中一盏遥远细微的灯,若有若无地在远方闪烁。
所有的人都盼着医生带他们走过黑暗去握住那盏灯,医生们也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牵着病人走啊走啊走……就像摆渡人。
我也是这其中的一员,多少次劝慰着别人,尽人事,听天命,多少次看到别人的无奈时。
劝慰着别人,听天由命吧!顺其自然吧!不过这也是最无奈的言语,可是自己是否真的如说的洒脱。
自己是否真的能听天由命,是否真的能顺其自然,与其说我们劝慰着别人。
不如说我们是在劝慰着自己,而在这里堆积了太多眼泪,太多不公。
太多无奈,曾经在医院中看到一个帅哥,他真的很帅,有一次他细胞低住了院。
他住在了我隔壁,因为病房的短缺,因为病人的多,很多病房是不分男女的。
他的母亲在旁边照顾他,他的母亲也很漂亮,这男子也就二十多岁。
一米八几的个子,护士很快给他打了升白针,我没有问他得了什么病。
他的心情也比较低落,他在低谷期一直打升白针,可是白细胞却一直没有升上来。
如今已经过了下一个化疗,他的母亲一脸的担忧,我走出了病房。
他的母亲也走了出来,转过身走出病房的那一瞬间他的母亲流下了眼泪。
这种痛彻心扉,这种人间极致的痛,只能亲身体验才会有体会。
我不知道我生病的时候有没有人也这样,撕心裂肺的心疼过我,但是这是一种幸福。
他的母亲又去找了医生,医生也在尽力,可是有时候人生的无奈真的是很残忍的。
第二天他又抽了血,十点多的时候他母亲去医生办公室看结果。
他的母亲从早上醒来就是焦虑的,晚上几乎也是失眠的,护士抽完血以后她就一直在看时间。
这结果一般十点多才出来,时间到十点她就冲进了医生办公室,可是今日他的白细胞还是没有长。
她让医生隐瞒了这件事,她告诉她的儿子细胞长了点,一个人焦虑总比两个人焦虑的好。
这种隐瞒其实是一种幸福,我在刚接受化疗的时刻遇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
她家很有钱,她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她老公对她也是疼爱有加。
哥哥姐姐对她也是视如己出,她的后背长了一个比鸡蛋还要大的肿瘤。
她的是骨髓瘤,疼痛的无法行走,而且这个肿瘤长在后背的一根骨头上。
手术难度非常大,医院给她做了手术,手术中直接将后背的一根骨头去掉了。
她已经治愈的几率很小了,医生将家属叫到了办公室谈话,家属让医生隐瞒了病情。
并且告诉她是良性的,她也见人就说她这是良性的,化疗了两次后她已经怕极了化疗。
她告诉医生她不在化疗了,她感觉已经康复了,没必要再化疗。
虽然医生没有告诉她,她病的实情,可是却将她从医生办公室骂了出来。
不知者无罪,她倒是心安理得,可是她的痛苦,她的一切,她的家人医生替她承担了。
她的老公经常出去在楼梯口一个人默默地抽烟,她的哥哥姐姐女儿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她。
她们走出病房时满脸的愁容,可是她们走进病房时却换了另外一个面容。
坚强永远是笑容,我想她应该是幸福的,家人所做的也是能满多久满多久。
哪怕让她开心的多活一天是一天,这是家人,这是人生,而我的女儿还傻傻的。
只知道吃饱了玩,玩累了睡,其余的一概不知,呵护!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
我从始至终没有感受过,我真的希望上天能锤炼一下人间的疾苦。
我想上天能让这个世界稍微有些公平,我想如果有来生,我可以不在做人,如果我做了人我希望我不在得血液病。
从来我们都认为,医生与病人之间是没有情份可讲的,甚至很多人把医生与病人的关系称作甲方乙方。
但是在这里,我看到了爱与守护。
在医院的一百多天里,我看过了一场场生离死别,也看到了一缕缕希望的微光。
我突然发现活着是那么美好,突然明白每一个生命背后,都有着无数爱的加持与守卫。
就像网络中用得最多的那句话哪有那么多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在为你负重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