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机场的路上,姜棠坐在后座,她闻到车里一股淡淡的香水味,不浓,但不是何舒情的。
司机开的车,郑昼坐在副驾驶打电话,大概是在讲公事。
姜棠无意的偏头,看见了旁边收纳盒里的一盒安全套,是用过的,只剩一两个。
姜棠打开车窗,看向窗外,一股无法忍受的反胃涌了上来。
郑昼挂了电话后,回头斜一眼姜棠道:“我之前给你发的短信看见了吗?”
姜棠毫不知情的反问:“什么短信?”
郑昼没回答她问题,只笑着感慨了一句:“你这脾气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
“我听你经纪人说,你在国外的四年,学费都是兼职赚的?”
姜棠:“总要给自己找点事做。”
郑昼抽着烟轻声斥责她:”你这孩子,怎么缺钱也不知道吭声呢。”
“跟我不用那么见外,到了剧组后有什么需要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姜棠仍旧沉默。
郑昼眯眼抽着烟,透过后视镜,毫不掩饰的将视线落在后座:“瘦了很多。”
姜棠道:“您也是。”
郑昼心情顿时愉悦起来:“还知道关心我,我以为你眼里只有舒情。”
姜棠不着痕迹的皱眉。
“舒情一贯说话就那样,你也不要太在意她今天那些话。”
姜棠点头:“我知道。”
郑昼下巴微抬,又说:“这一次,可不要再让她失望了,好好演戏,等拍完了陈平之的片子,公司会有更好的资源给你。”
郑昼的语气变得有些微妙,过了几秒,他又补充:“也不要再让我失望,我等你的答复。”
姜惶惶的看着窗外,没有再吭声。
一直等到上了飞机,姜棠才仿佛从噩梦的泥潭中挣扎出来。
在车上吹了一路的冷风,姜棠手脚冰凉,背上却出了一层冷汗。
无论冷静多久,姜棠也还是记得郑昼和她讲话的语气,神态,还有样子。
还有何舒情的那些话,种种交织成牢笼,将姜棠捆的密不透风。
就像是被一只大手,掐着脖颈按进了海水中,腥咸的海水挤压她的呼吸。
原来,她无论逃离这里多远,多久,还是会回到原点。
盖着空姐给的毯子,姜棠恍恍惚惚的睡了一觉。
做了几个不太清晰的梦,大概都和小时候有关。
姜棠其实是何舒情和前夫的孩子。
那个时候普罗大众对明星的私事还没么高的关注度,何舒情结婚结的低调,离婚也一样。
那时候,何舒情的事业正值巅峰,她把全副心神都放在自己的演艺事业上,孩子只会成为她的包袱。
离婚后,何舒情没有带走姜棠,她把房子,还有家里所有的积蓄家产都留了下来,走的干净利落,头也不回。
很多年她都没有回来看一次姜棠。
何舒情离开的时候姜棠才三四岁,但其实小孩子很清楚的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小孩儿一直都知道,她的妈妈,很美丽,经常出现在电视里。
直到何舒情拍戏事故,双腿截肢,何舒情才重新找到姜棠,想办法把已经十一岁的姜棠接回了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