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重新朝陆文川看过去。

陆文川好像没有看见，姜棠又抿着唇问：“我可不可以不打点滴？”

陆文川静静看了她一会了，说：“那你想打针吗？”

姜棠愈发抿紧了唇角：“不想。”

陆文川帮她做了决定：“那就打点滴。”

姜棠不吭声了。

护士消完毒后，陆文川忽然抬手捂住了姜棠眼睛，随后对护士说：“打吧。”

陆文川的手掌宽厚温暖，包住了姜棠大半张脸，也遮挡住了急诊病房刺眼的白炽灯。

热量从陆文川的手心源源不断的传递到姜棠的面颊，像把她装进了一个贴身的小口袋里。

那一点刺痛从手背传到大脑皮层时，姜棠愣愣的眨了眨眼，好像也并不是很痛。

陈悦把装好的热水袋垫到了点滴管下，然后说：“川哥，文君姐还在外面等你，你快回去休息吧，我留这儿看着姜棠就行了。”

陆文川没动，只说：“酒店刚刚给我打了电话，说有一只白猫在酒店里上蹿下跳，问是不是我养的。”

陈悦陡然一惊，下意识的骂了一句：“靠，那家伙怎么跑出去的。”

早上姜棠离开酒店的时候喂过一次啸啸，也留了猫粮在碗里，挨饿肯定不至于。

陈悦急了：“酒店有说猫现在在哪里吗？”

“还在酒店里。”陆文川：“你先回去找啸啸。”

“让文君也回去。”

陈悦欲言又止，让陆文川大半夜在这儿守着姜棠，陈悦觉得不太合适，拍了一天戏拍到凌晨，有多累先不说，哪还能让他在这儿受罪。

陆文川朝他道：“你去吧，我看着姜棠，刚好在这儿休息会儿。”

陈悦看一眼快要睡着的姜棠，没办法，点点头出去了。

姜棠睡着睡着，隔了一会儿，又睁开沉重的眼皮，盯着坐在一边的陆文川，懵懵懂懂的看了一会儿。

像是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一样。

陆文川察觉她的视线，也耐心看着她：“怎么了？”

姜棠像是思考了一会儿，才张开有些干燥的嘴唇，说：“我很久没有梦到你了。”

陆文川明知道姜棠是在说胡话，还是顺着她问：“以前有梦到我吗？”

姜棠闭上眼睛点点头，声音沙哑：“很久以前有一次。”

陆文川接着姜棠的话问：“梦到我什么了？”

姜棠说话的语速很慢：“梦到拍《偷光》的时候……你走在我前面，我叫你你没有理我，等我追上你的时候，你就变成了天上的月亮。”

陆文川问她：“人怎么会变成月亮？”

姜棠被这个问题问住了，她想了半天没有结果，脸上表情显而易见变得沮丧起来。

“姜棠。”陆文川很低也很轻的叫了她一声：“你想要梦到我吗？”

姜棠点头，说：“想。”

陆文川背对着光影，对她笑了笑：“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思考着这个问题，姜棠茫然额摸索到手腕上的红绳，像找到了一点安全感，慢慢的闭上眼，在被子里蜷着身体，安安静静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