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少从凤鸣楼回来时,除了一柄断剑,还把自己做的那份豆豉蒸鱼给带了回来。
他知道红印肯定又是一宿没睡,身体都熬坏了,就寻思把鱼给她当早餐,补一补。
结果人家太困了,没胃口,一筷子没动。
“没胃口也得吃,不然身体怎么受得了。”
“不吃,我不爱吃笋壳鱼,刺儿多。”
“那我给你挑。”
“你能挑干净吗?我不信你。”
“没挑干净你揍我行了吧?来,吃,张嘴。”
在两人争执不下时,辛良姻打着哈欠溜达了过来。正看到这暧昧的一幕。
“噢噢噢噢,你们两个!”
周大少一拍脑门儿,‘糟了,把她给忘了。’
“辛姑娘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得那样。”
“都被我撞见了,你们还能怎么解释?”辛良姻指着那盆蒸鱼,气得直跺脚,“大家都是室友,为什么你只给她带吃的!我的份呢?你偏心。”
这……
周大少仔细想了一下。
还真是,自己是有点偏心。
“我偏心还不是因为你总对我动手动脚。这两天你踹我几脚了你自己说。”
没有鱼吃的辛良姻不想跟这个瘸子多废话,抹着眼泪跑出宅子。
“你不去追吗?”炼锋红印的女性本能敏锐察觉到,这个事儿好像还挺大的。“你现在不劝,她以后踹你可能更勤。”
“踹就踹吧,本来也欠她的……”
这句话给红印提了个醒。
“你对她好是因为欠了她,那你对我好是因为什么?”
‘我也欠了你。’
这话他只敢在心里说说。
“没啥特别原因。来,吃鱼。吃完去睡一会儿,我给你当闹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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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山城的街道上一日冷清过一日,连早上菜市场都不见几个人。
辛良姻跑来早市买芋头,她想吃芋头烧肉。结果逛了半天也没看到有人在卖。
一打听才知道,昨晚城里又出了几件大事儿。把人都吓跑了。
首先是那个叫关胡狼的男人,捣毁了一个小门派,杀了好几人。貌似是因为那门派中人嘴上没把门的,轻薄了他的女儿。
求道楼那边还出了一个女剑神,也不知道因为啥,把周五爷的长女给打跑了。据说法宝都给打碎了,还杀了几只灵兽。
“这也太乱了……”
辛良姻本来还想离家出走几个时辰,在外面多逛逛。现在她有些怕,还是在屋子里躲着安全一些。
于是她随便买了些肉蛋菜回了家,没想到在家门口遇到了三个老熟人。
那是她在堪经院里的朋友,关系非常好的那种。尤其是其中一个叫单醇的小帅哥。
要不是在地牢里关怕了,不愿再在堪经院逗留,她肯定要和这些朋友好好叙叙旧的。
没想到今日竟然在信山城遇见。
她刚想跟这三人打招呼,却发现他们藏在巷子里鬼鬼祟祟的,目光盯着自家宅院,似乎还在讨论着什么。
这三个家伙搞什么鬼?
“喂,你们三个。干嘛呢!”
辛良姻这一声喊,吓得他们蹦出三尺高。当他们寻声望去,惊吓变惊喜。
“姻姻?!”
“你,你不是在蹲黑牢吗?”
“为什么会在这儿!”
辛良姻很得意的摆了摆手,“小小黑牢,哪能困得住我。想出来还不是小事一桩?”
“你这吹牛的毛病能不能改一改。”那个叫单醇的青年白了她一眼,“快说,到底是怎么出来的。其他人呢,也都出来了吗?”
“没,得救的就我一个。是倪胡桃把我放出来的。”
辛良姻虽然讨厌周书崖偏心,可是还记得与他的约定,帮他隐瞒身份。即便面对旧友,也没透露实情。
单醇是个白白净净的帅气青年,就是个子比较矮,比一般身材的女孩子还要矮上半个头。
“我从以前就觉得倪长老对你特别好。考虑到你的那个曲折离奇的身世,搞不好倪长老就是你的生母。”
这番话成功惹怒了辛良姻。
“能不能不要说这么恶心的话题!”
她当即掐了个剑诀,御使右臂冲杀出去,对着单醇打了一套劈空掌。
三人见状不敢怠慢,联手防御,结果防御失败,每个人都挨了好几下。
“诶?你们怎么弱了这么多。你们修为哪儿去了?!”
单醇尴尬的抓了抓头,“这个说来话长,咱们找个地方聊吧。”
“好啊。”悬空状态的右臂指向前方宅子,“那里是我家,咱们进去聊好了。”
她这番话说得轻描淡写,却把三位旧友惊得张大嘴巴。
“没搞错吧?你住在那里?!”
“没错啊。咋啦。”
“只有你一个人住吗?”
“不是啊,我还有两个室友。一个粗眉女,还有个驼背瘸子。”
听到‘驼背瘸子’四个字时,三位友人的表情立刻变得恭敬又肃穆。
“那个,姻姻啊。你跟那位先生……是什么关系呀?”
“那位,先生?”辛良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都什么称呼呀都是。那个瘸子是我的沙包,怂蛋一个,天天挨我的揍。”
说话间,她还对着空气表演了几个飞踢。
三位友人面面相觑,满面疑惑。
“姻姻你难道没听说吗?你那个瘸子室友一直在与周家人作对。”
这个辛良姻可太知道了,“他何止是跟周家人作对呀。”
他自己就是周家人。
“那你跟他住在一块,就不怕周家人找他麻烦?”
辛良姻摊了摊手,“麻烦已经一大堆了。我为了保护他,两个月之后得和周秉德打一次擂台。要是我打输了,那瘸子就要挨周家人的胖揍。所以我现在正努力修行,哼哼哈嘿。”
她又对着空气打了一套掌法。
“倒是你们三个,在我家门口晃悠啥呢?有啥居心?”
单醇一行还真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其实,我们想找个帮手。帮我们打个人。”
“打谁呀,你们现在这么弱,怎么还天天想着打人。”
单醇忽地神秘兮兮的笑了起来,笑容阴翳又可怕。
“我们要打的,就是害你、害大家蹲黑牢的那个人。现在信山城内半个周家人也无,没有人护得了他,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