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偏远郊外的一处废弃工厂内。
躺在地上的云夭夭逐渐从血泊中醒来,只是她的意识刚一恢复,便感受到了刺骨的寒冷,由内而外的侵蚀着她残余的体温。
“冷……好冷……”云夭夭试图通过自己的呼喊,来吸引路过的人的注意。
只是她忘记了,此时的她身处郊外一个偏远的废弃工厂里,这里人烟罕至,大晚上的根本不会有人路过;而且就算有人来,也听不到她那细若蚊吟般的声音。
云夭夭觉得,现在的她,仿佛就身处在一个偌大的冰窖之中,而那刺骨的冷气,正从四面八方侵蚀着她的体温和意识。
究竟谁……能来救救她?
云夭夭躺在地上,回想着自己的这一生,突然觉得自己这一生过的,仿佛就如同一个笑话一般——为了爱情,舍弃了自己的学业,又为了爱情,舍弃了自己的事业,最后还是为了这可笑的爱情,连自己的命,都要丢掉了……
“夭夭!夭夭你在哪里?”
就在云夭夭快要绝望的时候,一道声音急促的声音将快要失去意识的云夭夭给惊醒,云夭夭张了张嘴,想要告诉对方自己在这里,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现在的她,如同一个废人一般,只能呆呆地躺在地上,随着从伤口不断向外涌出的血液,感受着自己生命的流逝。
“夭夭!”跑过了大半个废弃工厂的男子终于跑到了云夭夭所在的偏僻的楼梯口,隔得老远,男子便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云夭夭。
“夭夭,你怎么样了?”男子跑到云夭夭身边,看着满地的鲜血,有些不知所措,但最终还是小心翼翼的将躺在血泊之中的云夭夭轻轻地抱了起来,搂在了怀里,“夭夭……怎……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为什么会成这样?”
来的人,名叫元子昂,为人不但正直而且长得帅,还是一个标准的大暖男。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在外人眼中近乎于完美的男子,到了云夭夭这里,却硬生生的变成了万年备胎的男二。
云夭夭看着心急如焚的元子昂,用尽全力扯出一个微笑,尽管那微笑在元子昂看来,就如同快要哭了一样的表情。云夭夭张了张嘴,想和元子昂说些什么,却依旧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元子昂见云夭夭总想跟自己说些什么,但那鲜血,却随着云夭夭张嘴的动作一股一股的从云夭夭身上的伤口往外冒。元子昂看着不断往外冒的鲜血,突然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而后反应过来,连忙抱着云夭夭起身向废弃工厂的门口跑去。
“夭夭,你先别说话了,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着急赶路的元子昂并没有注意到,被他抱在怀中的云夭夭耷拉下来的一只胳膊,有鲜血正顺着她的胳膊流向手指,而后在指尖上凝聚,最后从指尖上坠落,在粗糙的水泥地上留下一朵又一朵艳红的血滴。
云夭夭望着远处灯火辉煌的城市,再看了眼夜空中散发着微弱光芒的星星,突然觉得,今晚的景色,真美。
————————————
“夭夭……夭夭你别睡了,快醒来好不好?夭夭!”
云夭夭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在她以为自己快要睡着的时候,她听到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声。
是元子昂吧?云夭夭听着声音,觉得应该是元子昂站在自己的身边,一直在说着些什么。
云夭夭努力地将自己的眼睛睁开,却发现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云夭夭见状,只得将头微微地偏向一侧,试图去辨别元子昂在和自己说些什么,却怎么也听不清元子昂的声音。
云夭夭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而她的这一动作,也成功的牵扯到了自己的伤口。钻心的疼痛感,让云夭夭皱着眉倒吸了一口冷气。
“夭夭,夭夭你醒了?”元子昂听到云夭夭的动静,立马一把抓起云夭夭没有输液的右手,轻轻地握着,如同捧着珍宝一般,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将云夭夭弄疼了。
“……”云夭夭本想问元子昂自己现在是在哪里,但此时,她的直觉正在逐渐恢复,这一点,也让云夭夭感觉得了自己左手手背上传来的微微地刺痛感。
身为云夭夭的备胎,元子昂怎能不了解云夭夭此时的想法?元子昂眼含泪水捧着云夭夭的右手,亲吻了一下她的手背后,才开口:“夭夭,我们现在是在医院,你不用担心,你的身体很快就会好的。”
元子昂见云夭夭的嘴唇又微微地翕动了一下,他突然一愣,眼神中充满了挣扎,过了好一会,才眉头微皱,道:“池城他已经知道你现在的情况了,不过他……他现在人不在C市,所以他过两天才能来看你……”
看着躺在病床上罩着氧气罩的云夭夭,元子昂的心突然没缘由的开始抽着疼了起来——好好的一个人,愣是碰到了将她折磨到快要没命的池城。元子昂光是粗略的回忆一下云夭夭和池城之间的种种,便有一种快要窒息般的感觉。
“夭夭,说真的,你这次病好了,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元子昂想了许久,终于将他跟云夭夭不知说过多少遍的话又说了一遍,“池城这样的人,真的不适合……罢了罢了,夭夭,我只是不想让你再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云夭夭听着元子昂的话,皱了下眉头——自己的伤口明明没有伤及心脏,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心脏,这会在剧烈的疼痛呢?
“夭夭,你这两天还不能吃太过刺激的东西,所以我特地让林姨给你熬了些稀饭,你这两天先吃点清淡的,等过两天身体好一些了,我就给你做些你能吃的饭菜来。”元子昂本想接着说下去,但见云夭夭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便有些慌乱的解释起来,“夭夭,我……我就是怕你身体恢复的不好,你别嫌我话多好不好?”
听闻这话的云夭夭,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更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