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这话,席清彦叹了口气,与他并排靠在围墙后面,看着天上月朗星稀,心里不知该是什么滋味。
关于裴苡媃和她的孩子……
席清彦扭头看了裴仁轩一眼,试探的问道:“那你呢?”
裴仁轩一时恍惚,未曾听懂席清彦话里的含义。
席清彦又说道:“她都嫁人生子了,你预备如何?”
这个问题。
当初裴修文也问过他。
她都嫁人了,什么都不可能改变。
是的,什么都不可能改变,木已成舟,现如今她生了大皇子的长子长女,地位更是稳固,将来坐上凤位无可置疑。
再如何,她都不可能和自己牵扯上关系了,自己也并非是不管不顾之人,他的身后是整个裴家,当初的冲动已经害了她,往后,他再也不可能冲动了,如今这般的平顺已是最好的结果。
想到这里,裴仁轩的心抽痛可一下,他低下头,久久不能平复。
过了会才听他叹息了一声,说道:“待我回江南,再娶一贤淑女子,为裴家绵延子嗣,以报父亲这些年的养育之恩。”
听到这话,席清彦的眉头皱了一下,本来是好的结果,却不知为何心中叹息。
大概是自己得到了幸福,再见兄弟如今这般心有不忍吧。
想到这,席清彦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以后好好过日子,我们这些人里,如今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
裴仁轩抬头看了他一眼,摇头笑了笑,略带苦涩。
道:“放心……往后,我不会再让人担忧了。”
……
席清彦回到屋子里的时候倾城已经睡下了,他一掌灭了灯,也未叫人进来伺候,只摸着上了床,从背后将小妻子抱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额头,闻着她发间传来的清香,无头无尾的道了句:“幸好。”
……
倾城和席清彦第二天就回了席府,裴吟芝还待在皇子府帮忙照顾着。
也正是这一天,宫里接到了消息,皇帝皇后赏赐了不少东西到皇子府。
本以为大皇子会受母族的牵连,却不想大皇子妃生产,帝后欣喜不已,朝堂中的局势又发不明。
本先顾着皇帝唯有二子,一个已然成事,一个尚在襁褓。
朝堂如何动荡储君之位都不可能再有变故,可经郑家一遭,原本拥护大皇子的朝臣意见却不明朗了。
大皇子是储君的不二人选,可这郑家又是他的外家,当初铲除郑家时,朝中之臣无人不献力,也算是得罪了这位未来的皇帝。
虽说大皇子生性仁柔,却万言难骗人心,谁知道他日他登基后,于朝中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说来也奇,顾家已平,郑家也除去了,朝堂之上那些乌七八糟的人更是一点一点被揪了出来,前朝基本安稳。
后宫自从贵妃被赐死,又牵扯出一些心怀鬼胎之人后,也安稳了下来。
一片祥和之色,可偏偏这个时候,身子骨硬朗的大皇子却日渐消瘦,脸色一日差过一日,哪怕有医圣的照料,他看着也并不好了。
这倒是让人心惶惶。
虽说许多人怕他即位,那是怕他将来有一天寻机报复,可他若真的出了什么毛病,那便是动摇了国本。
怎能不让人心慌?
对此,皇帝也是忧心忡忡。
他本对大皇子抱了极重的期望。
夜里,皇宫内仍是灯火通明。
御书房内更是无一处不亮。
郁见儒扶着额头,看着手里的奏折,眼里满是疲惫。
张敏公公在一旁站了许久,看皇上眼里并不轻松时,连忙奉上茶水,轻声劝道:“陛下,歇会吧。”
郁见儒将由着放下,喝了口茶后靠在椅子上,他闭着眼不语,过了许久才道:“皇子府那边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