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身咒?”
“要一千金币?”
“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青龙白虎队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卫身形。”
“要不要买下来呢?”
犹豫片刻,苏舒将这个技能买下来。
不为别的,就因为它售价一千;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它的咒语。
苏舒看了向辛德拉,见她眼皮颤动,也快醒了。
辛德拉缓缓睁开眼,看到师父,立马坐起来开心地说道:“师父,我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
辛德拉拱了拱小鼻子,然后挠挠头,吐了下小舌:“忘了。”
……
稻花祭灵,是艾欧尼亚的习俗。
清晨起来,拜四方,东南西北,感谢天地。
吃完菜粥后,村子热闹起来,最高兴的看起来还是小孩子,因为这天不用学习,可以去外面玩耍。
说是玩耍,其实是把传统习俗当做玩——寻找自己最喜欢的稻穗。
辛德拉和达尔哈也出村子在田埂上认真寻找起来。
苏舒也被拉着去找。
小孩们乱跑,大人的呵斥声一点也起不到作用,他们会蹲下来行走,以为大人们看不到他们。
小云虎也想祸祸那些稻穗,被达尔哈一手按住,呜呜叫着被抱起来,一双爪子朝着水稻乱抓。
过了十几分钟,两个小女孩找到了她们喜欢的稻穗。
辛德拉找到了一条精致、小巧、短小的稻穗,稻茎笔直挺立,稻叶长细且青翠,没有任何被虫子啃食的痕迹。
辛德拉就这么蹲在那里静静地看着。
“找到了?”
辛德拉笑着仰头看着苏舒,连连点头。
“那绑红绳吧。”
辛德拉看了下手里的细细红绳,然后摇摇头。
“那就不绑。”
达尔哈在后面也蹲了下来,看着长长的稻穗,稻茎也仅是倾斜了一些,叶子倒是被哪个调皮的小孩撕掉一下,半片叶子垂落,只在叶尖连接着。
达尔哈伸手轻抚着叶子,手掌间,绿色光芒流转,撕裂的部位迅速复合。
“你怎么也不系红绳?”
达尔哈回过头,嘟着嘴道:“师父,它已经很辛苦了。”
两个小女孩站起来,两双大眼睛期待地看着苏舒。
苏舒慌忙乱看起来,突然看到田野中间有一株最高的稻穗,然后轻抬下巴,扬手一指。
……
下午,师徒三人听取村子里人的建议,去爬帕拉斯神庙。
帕拉斯神庙在一座悬崖之巅,被一群红树簇拥。一道石阶绕着山体先是曲折上升,然后是螺旋上升。
小云虎站在辛德拉肩上,望着空旷、辽阔的天地,突然吼了一声,结果被辛德拉拍了下头,呜咽地畏缩起来。
走到半道,辛德拉疲惫地撑着膝盖。
苏舒便说坐下来休息。
辛德拉坐下来,呼呼喘气。
正在看风景的达尔哈注意到姐姐的情况,立马拿出水壶递给辛德拉。
“不对。”苏舒看着一脸轻松的达尔哈,再看看神色困倦的辛德拉。
“辛德拉,是不是不舒服?”
“师父,我好困,想睡觉。”
说着,辛德拉就要闭眼倾倒。
苏舒立即抱起辛德拉,飞奔下山。
“达尔哈,快跟上。”
“辛德拉,快默念清心诀。”
周围的自然魔法正在震颤,一丝丝迅速地流进辛德拉身体,紫色的长发正在缓缓飘起,身体内的黑暗力量涌动。
苏舒回头望了一眼悬崖巅上的神庙。
“达尔哈,师父在下面等你。”
说罢,苏舒朝石阶外纵身一跃。
“师父。”达尔哈惊慌失措,大喊一声,就想跟着跳下去,转瞬她便冷静下来,抱着小云虎飞速奔跑起来,眼泪突然涌出来。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刚刚还挺好的。”
悬崖侧,苏舒抱着辛德拉疾速坠落,没有任何增大空气阻力的措施,头部直冲地面的树林。
怀里的辛德拉已经迷糊不清,眼睛半睁不睁,偶尔露出的眼睛闪过暗紫色的光芒。
从远处望来,可以看到一条坠落痕迹清晰地印在悬崖岩壁上——失去光泽的岩石、枯萎的植物。
苏舒抬起手,按在辛德拉的眉心处,清心诀的光华旋绕辛德拉。
猛然间,苏舒听到一个噬人一般的笑声,脑海里出现一把尖锐、狰狞的紫色长弓。
苏舒望向地面,计算着落地点。
一开始苏舒还想等辛德拉情况有所转变时,利用多兰剑插入岩壁上以此来减速,现在他已经打算直接坠落下去,只利用树木来减速。
会受很重的伤,但是自己会自愈,只要保证不受致命伤就行。
“辛德拉,你放心,师父一直会在这里。”
苏舒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地面,寻找枝叶繁茂的大树和合适的落点,必须保证自己不会被尖利的树枝插入致命处。
为了保险,他把多兰剑拔出来。
在即将接触树木时,苏舒猛地转身,背部朝地,将辛德拉护在怀里。
苏舒的背部刚接触到树叶时,一道绿色屏障将师徒二人笼罩起来。
绿色屏障漂浮,带着师徒二人缓缓降落。
苏舒站好,将剑归鞘,然后看向怀里的辛德拉,发现她正安宁地睡着,体内的黑暗力量也沉寂下去。
一个虚幻地人影徐徐走来,身形慢慢凝实,是个老人家。
“是您施展……”
问话还没完全说出来,苏舒已经目瞪口呆地盯着老人家脑后,那里有一个漂浮着的玉环,玉环散发着似乎具有生命的绿光,玉环的形状是两条互相追尾的神龙。
这个图案苏舒在普雷西典的图书馆里经常看到——艾欧尼亚的双龙。
“天启者卡尔玛不是扇子妈吗?怎么会是个老头?”
苏舒眨了眨眼睛,再看,确定自己没看花眼。
“你似乎对我是个老头很惊讶?”卡尔玛笑道。
苏舒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没有,我只是惊讶自己竟然能看到天启者,您不是待在长存之殿吗?”
“我感应到辛德拉又有失控的趋势便来了。”
卡尔玛看向辛德拉,眼神像是一位慈祥的长辈望着疼爱的晚辈一般。
“您知道她?”
苏舒听卡尔玛叫辛德拉的声音里感受到怜爱,便有些好奇地问道。
卡尔玛点点头,“从她出生时,我便一直照看着她。”
苏舒心里仿佛浇了盆冷水。
“监视她吗?”
卡尔玛摇摇头,然后自顾自地说道:“她体内的黑暗力量是艾欧尼亚的负面,若是让她体内的力量暴走,那将是艾欧尼亚的劫难,所以我将一颗柳树化为灵柳,帮她抑制体内的黑暗力量。”
灵柳?是辛德拉一直以来倾诉、哭泣的大柳树?
“负面?”
苏舒想起那些让他恐慌的声音,问:“负面?大地的撕裂,人类、动物的哀嚎,灵体的悲叹?”
“类似这些,但更为深沉,简而言之,只是‘黑暗’二字。”
苏舒迅速思考,意图快速理解这句话。
“但是这些加深了黑暗。”
“没错。”
“为什么不阻止这些的发生?为什么要将‘黑暗’让一个小女孩一个人担负?”
“恶行自有恶报,无需理睬。”
这句话让苏舒对卡尔玛的印象急剧下降,甚至有些颠覆。
“那恶行谁来理睬?你可是艾欧尼亚之魂。”苏舒质问道。
卡尔玛依然平静:“卡尔玛不是神,只是一种责任,守护艾欧尼亚平和安宁的责任;这里是初生之土,不知有多少邪恶觊觎这片土地。至于为什么要辛德拉独自承担这份黑暗……”
卡尔玛微微仰头,“或许这就是命运吧,就像几十年前,我被选中担任卡尔玛一样。”
命运吗?
“话题偏了,我们回到之前的话题。”
“几个月前,在她失控之后,我突然意识到靠外力来抑制她体内的黑暗力量是无法永远有效,只有她自己才能真正抑制甚至是掌控这股力量。”
苏舒紧紧盯着卡尔玛,一言不发。
“我本想让她去斐洛岛修炼抑制自身能力的冥想,以此让她的心智能够正常发育,届时再教她掌控力量。”
说着,卡尔玛对苏舒一笑:“可是被你打断了。”
苏舒下意识侧了下身体,让卡尔玛看不到自己怀里的辛德拉藏。
“所以你现在是想带辛德拉离开?”
卡尔玛缓缓摇头:“我只是想教你冥想之法,让你教给辛德拉。”
苏舒深深地看着卡尔玛那双苍老的眼睛,这双眼睛十分平和,不过……
苏舒摇头:“不用,我会用我的办法让她的心智正常成长。”
见卡尔玛还想说话,苏舒沉声道:“她是我的弟子。”
卡尔玛从苏舒坚定的眼神里看到了对他的不信任,联想到苏舒体内温和却从未见过的强大力量,卡尔玛突然双眼蹦出一丝震惊神色:
“难道他想把自身的力量传给辛德拉,以此压制辛德拉体内的力量?此法可行吗?……似乎可行,这份力量会排斥所有自然魔法,辛德拉的力量也是自然魔法的一种;他的力量还不足以排斥辛德拉所有黑暗力量,不过抑制辛德拉的力量却可行。”
苏舒见卡尔玛面露思索,心中更加猜忌这个卡尔玛。
卡尔玛的力量是什么苏舒不太清楚,但是总归是光明之类的;而辛德拉的力量是攫取生命的黑暗力量,两者显然是天然的敌对。
“我会带她们离开艾欧尼亚。”
此话一出,卡尔玛立即从思索中醒来,诧异问道:“为何?”
见卡尔玛这幅表情,苏舒更加确定让辛德拉离开卡尔玛视野的必要性。
“因为辛德拉是我的弟子。”
卡尔玛愕然,心中说道:好像他误会什么了。
转念又是一笑:也好,外界的自然魔法没有艾欧尼亚浓郁,可以抑制辛德拉体内力量的增强。
等一下,她们?
“达尔哈不行。”卡尔玛正色道。
“为什么?”
“因为她是下一代卡尔玛。”
“你说什么?”
“我寿命将尽,达尔哈是下一任卡尔玛。”
“去找别人吧,达尔哈现在是我的弟子。”
卡尔玛笑着摇摇头。
“师父,师父!”达尔哈的身影从远处疾速奔来,周身裹着一道如丝带般的绿色魔法,似乎是这个魔法让达尔哈的速度增加了数倍。
很快,达尔哈就跑到苏舒面前,
“师父,姐姐没事吧。”
苏舒看了下卡尔玛,然后笑着对达尔哈说道:“没事了。”
达尔哈顿时蹦起来:“太好了,太好了!”
“达尔哈,我打算带辛德拉离开艾欧尼亚,你会跟着师父吗?”
“师父去哪,我就去哪。”达尔哈没思考,直接回答道。
苏舒抬头看向卡尔玛,笑了笑。
卡尔玛依旧平静。
达尔哈顺着苏舒的目光看去,然后紧紧盯着卡尔玛脑后漂浮的玉环。
“老爷爷,你是天启者?”
卡尔玛对上达尔哈的视线,微笑地点了下头。
达尔哈顿时手忙脚乱起来,转头着急地问道:“师父,我该怎么行礼?”
行礼?
苏舒由一开始的震惊,到后面的一席话,都忘记礼节了。
卡尔玛扬声笑了下,
“无需行礼。”
达尔哈立马吐了口气。
“我该回去了。再见了达尔哈。”
说完,卡尔玛的身形虚幻起来,然后消失地无影无踪。
“师父。”
“怎么了?”
“天启者认识我!”
达尔哈兴奋极了,在那里手舞足蹈。
苏舒按住达尔哈,
“达尔哈,答应师父,永远不要和那个老头见面。”
达尔哈一下子懵了,看着师父认真的眼神,然后点了点头,有些沮丧地小声道:“是,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