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雯离开了。

跟她一起走的还有一群诺克萨斯童子军，以及锐雯小队里的几十个艾欧尼亚人。

希瓦娜望着远去的船帆，放声大哭：“师父，锐雯怎么就离开我们了？”

“师父，锐雯为什么一定要走？”琪琪强忍着泪水，眼眶红红地问道。

苏舒轻吐了一口气：“因为锐雯长大了。”

长大？

难道长大了就要离开吗？

希瓦娜抹掉脸上的泪水，坚定道：“师父，我永远不要长大！”

苏舒被逗笑了，拍了拍希瓦娜的头，随即便转身离开港口。

辛德拉看着苏舒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小璐追了上去，“师父，我唱歌给你听吧。”

“好啊。”苏舒笑道。

就在小璐清嗓子，想要呈现最好的歌声时，安娜走了过来。

“师父，我们可以去诺克萨斯找锐雯，对吧？”

苏舒停下，轻轻点头：“嗯。”

小璐偷偷给安娜比了个大拇指。

……

船上，锐雯站住船首甲板上一动不动许久。

船员们没人去打扰她，几个小孩想上前去说话，也被大人们拉住。

一个月后，锐雯回到比尔吉沃特，迎接她的是莎拉。

莎拉失落地问道：“他不回来了吗？”

锐雯望向峰顶那座住了七年的房子，想起师父的话，说道：“师父会回这里的。”

莎拉笑了一下，又立马收住，点了点头，转而问道：

“你怎么先回来了？”

“有些事，我必须去做。”

莎拉扭头看向锐雯的侧脸，发现她的目光笔直向前，脸庞坚毅。

英姿勃勃，莫过于此。

“祝你成功。”莎拉笑声清澈地祝福道。

“谢谢。”

回到峰顶别墅，打开门。

离去半年，家具、地板铺了一层灰。

“师父没让人打扫吗？”

然而看着板凳的摆位，餐桌上雷痕手印和焦黑的小手印，锐雯忽然明白了。

来到庭院，这里倒是挺干净的，藤架、茶树、蓝花感觉没什么变化。

哦，对了，记得那里有一个木板架，自己还趴在那里画过画。

还依稀记得画的内容。

锐雯的脸臊红了一下，感觉那时的自己好傻。

随即锐雯又陷入回忆里。

“要是那副画还留着那该多好啊。”

来到书房。

看着书房的门。

“这扇门好像被自己撞碎过。”

锐雯笑了一下，然后推门进去。

来到书桌前，打开右边最下面的抽屉，露出两袋文件袋。

打开文件袋，是十几张地契，而另一张文件袋是一叠支票，有比尔吉沃特银行的，也有皮尔特沃夫银行的。

“哦～师父，原来你也贪财啊！”锐雯窃笑着。

“那我就不客气了！”锐雯拿了一张面积最大的地契，银行支票抽了大半沓。

锐雯心满意足地将它们揣在怀里。

起身时，看到了最上面的抽屉。

“这里面到底什么？”

记得希瓦娜想翻里面的东西，却被师父阻止了。

锐雯看着这个抽屉，好奇心越来越盛。

“我就看一眼。”锐雯偷笑着慢慢拉开抽屉。

抽屉打开，露出一个精致漂亮的盒子，这让锐雯的好奇心更加旺盛。

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锐雯怔住了。

一边是一叠书信。

而另一边……

两片巨龙鳞片，一红一蓝，红色是希瓦娜小时候自己扣掉的逆鳞，蓝色是安娜第一次化龙时掉落的。

还有许多剪纸，还有些信手涂鸦的画作。

其中一幅就是锐雯六年前所画的那张——一个抽象的小人儿拿着一把巨大的剑。

“还以为丢了。”锐雯嘴角不禁上扬。

“师父……”锐雯望向窗外，嘴角挂着甜蜜。

“对了，当初我为什么要画这幅画？”

锐雯皱着眉细细思索。

忽然，锐雯抽出腰间皮革剑鞘里的尘心仙剑。

“师父说，你就是我心里最想要的剑。”

锐雯眼眸忽地一抬，轻轻念道：“断剑重铸之日，其势归来之时。”

……

河水滚滚流逝，一刻不停。

先是离开瑟庄妮和艾希，后来是达尔哈离开，现在是锐雯离去。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道下一个离开的是谁。会是辛德拉吗？她已经十九岁了。”

想着想着，苏舒再一次叹息。

“不能再收徒弟了。”苏舒仰头叹气道。

这时后面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不用回头，苏舒也知道是谁。

“达尔哈，你回来了，琨珑石阵的矛盾解决好了？”苏舒惊讶道。

“还没，师父。”

琨珑石阵的问题远远不是简单推掉石阵就可以，这里涉及很多问题，人类的居住、生存问题，被石阵束缚的庞大自然力量也是一个问题，释放如此庞大的自然力量可能会发生灾变；而另一边，瓦斯塔亚人也在催促。

不过，达尔哈的威严在那，一切讨论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达尔哈没有继续这个问题，转头看向一颗大树，跳上一枝横直的树枝。

接着达尔哈像个小孩子一样展开双臂，在树枝上往前行走。

苏舒看着达尔哈的样子，不由笑道：“你都快十六岁了，还是卡尔玛，怎么还玩着这个游戏？”

恍惚间，苏舒又看到那个七岁的达尔哈在石墙上行走的样子。

达尔哈跳下来，看着苏舒：“师父，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说你是一名云游者。”

“嗯。”苏舒笑着点头，记得当时的自己不仅想要变强，而且还想要云游这个艾欧尼亚。

“师父，我们继续九年前的旅行吧！”

九年前的旅行？

苏舒心中笑了下：达尔哈把那场追捕恶魔努力变强的路当成一场旅行了。

“师父，你不是答应我和姐姐了吗，我们要再去芝云尼亚吃乌龙鱼。”

“好吧，那就继续那场旅行吧，叫上安娜她们，我们师徒八人一起去。”

“是，师父！那师父，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现在？不需要收拾东西吗？”

“不用，她们都收拾好了，师父，你的东西也收在你的空间里吧。所以，现在就出发！”中间那句话，达尔哈小声地说道。

到现在，达尔哈依然记得苏舒对她说不要告诉别人空间的事。

“原来你早有预谋！”苏舒面露不善地笑道。

达尔哈赶紧捂住头：“师父，我已经是卡尔玛了，你不能再敲我头了。”

不过这话没有丝毫威胁性。

看着师父晃着手走过来，达尔哈赶紧转身逃跑。

“嘿嘿，你跑得过为师吗？”苏舒追了上去。

师徒两追逐了片刻后，停了下来。

“好了，不玩了，午时的船就快开了，我们回去吧。”

“嗯。”

沿着河岸往南走了一段距离后，达尔哈突然停下脚步，微笑地看向苏舒。

“师父。”

“怎么了？”

“谢谢你收我为徒弟。”

苏舒的心猛地一颤，半响，身和心终于都平静下来，然后微笑道：“达尔哈，谢谢你能做我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