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内钟凡刚踏进门,便感觉一道目光正于暗处看着自己,似无恶意,却又令人不安,遁入房中,方才感受不到。“你方才为何让我答应那人啊,他看起来与我们并不相熟。”
“他确实南疆的人,方才已认出你黑石剑的出处,应该不会有错。”说罢,巽风摆弄着青丝,“当年我已记不大清,不过你这封源所用的源石应当是由南疆所得,传哪里有一至毒至邪的圣器,需以源石封存,想必应存有大量源石吧。”
“确定没问题吗。”钟凡疑虑了一会,方才出口问道,总觉不会这么随便,怕是有变。
“应当不会害你,况且浮玉山中,如若真有剑宗的人,我确实不方便出手,若是有南疆的人在,倒是能让剑宗的人不至于过分。”巽风眉头紧锁,分析着其中要害,况且有他在,若是不敌,要走还是能走掉的。
说着到这,钟凡不禁疑虑起来,这剑宗和南疆又有什么关系?“剑宗与南疆有什么隐情吗。”
“确是有一些,当年入剑宗,有南疆的人。”
随着巽风说着,钟凡愈发不解,“那为何要让着,不应当早就兵戈相见了吗。”
“剑宗的人都一副伪君子,非要管什么仁义礼法,当年那一闹,因怕牵扯南疆的人,定下约定,剑宗弟子不得去犯南疆子弟。”
“倒还真是憋屈。”
“剑宗立宗与玄股国是分不开的,不禁是一方宗门,更是玄股国的脸面,不可能声张的。”
随后巽风也是一番奚落,想来倒是与钟凡所想一样,这偌大的宗门,处处受制,真是叫人唏嘘不已。
“那你可知这次他所要抓的人是何人吗。”
“我怎会知道,不过这个灵王恐怕原意不是来抓人的,应当是派来找寻下落的,原本没打算动手,可能是有生变,方才需要你着手。”说罢,巽风似笑非笑的看着钟凡,“不过即使是消息传达,南疆的人也需要两三日方能到达。更何况,这妮子看上去并不想把那人交给南疆啊。”
“那我们还需帮他吗。”
“自然要帮,我还想看看究竟怎么回事呢,放心吧,自是害不了你。”
“那看来这几日还得好好参研那阵图了,不知何时能入三清。”片刻之后,钟凡已经入定,在其面前,一副阵图正摊开放于其双腿之上,复杂的灵力交织而成,在其上隐隐闪现。
……
客栈内另一件客房中,令狐行此时正站在房门旁,他那个角度正好能看到正门的方向,看着钟凡的身影消失不见,令狐行渐渐收起他那凌厉的目光,坐会椅上。“黄师兄啊黄师兄,你这是走了也不肯消停,但愿这人与你没什么关系,不然我也只有斩草除根了。”
“怎么,你还在担心那小子吗,放心吧,蓝雅只是说有些相似之处罢了,或许修行功法,或许气质神态罢了,不可能是同一人的。”
“这我倒是不曾怀疑,只是怕那人莫要走上黄师兄的前路。”
“黄坤那家伙,一向随性惯了。”
“但愿莫要出什么事啊。”
“屠人满门,已是滔天大罪,掌门只除其名,你当日放走他,今时就莫要因此懊恼,他的事已于九霄阁无关,今后就莫要再提起了。”说罢,庞宣起身,略带微怒,径直走出房去。
“黄师兄啊,黄师兄,你可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房间中,此时已只剩下令狐行一人,独坐木椅,似是自嘲。
……
城南一家歌坊中,李肖然坐在正中央的位置,饮着清酒,经过上次那一闹,此时这中央高处的平台四周,已经是没人敢坐在旁边了。整个高台上,只有紫娥一人,坐在李肖然身旁,帮他斟酒。“李公子何时打算离去?”
听得紫娥话中落寞,李肖然却未曾在意,随即高声昂扬起来,带着逗趣说道:“这灯火通明,又有美佳人相伴,为何要走。”
尽管如此,紫娥依旧有些落寞,女人的思绪甚是敏感,连他自己也不太明白,这不是早已料到的结局吗,“公子莫要说笑,我自是看得出来,只愿公子走时,莫要与我相说就好。”收起悲色紫娥露出一副笑颜,却让人心疼不已。
李肖然此时却再也笑不出来,收起折扇,放于桌上,开始有些惆怅,“恐怕,我近日就该走了。”
“是吗”紫娥指尖轻颤,眼角闪过一丝不舍,随后低声说道:“那还请公子今后千万莫要回来。”那声音细不可闻,似是在说给自己听,很快,便被酒楼中喧嚣的声音掩盖下去。紫娥收起酒壶放好,便作礼起身离去,只留下一道倩影。
“这红尘中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啊。”偌大的酒楼中,此时坐在正中央位置的,只剩下了李肖然一人。酒过三巡,李肖然终于起身离去,留下了一把纸扇,扇柄处,一枚祥云图案的玉佩在桌角垂下来,流苏迎风飞舞,带起一阵酒香。
歌坊外,李肖然此时正巧出来,便遇上一对人马,一身白衣从他面前走过,“剑宗的人对这也有兴趣吗,看来应该是带着小一辈来此历练吧,重剑无锋吗?”
……
三日后,钟凡依旧照常来到茶铺,只见一根银针正插在桌角,在夜市中,莹莹闪光。城南密林外,钟凡盘坐在一处空地间,漫天灵力如蛟龙飞天,四下乱颤,终渐渐稳定下来,此时钟凡额头已是细汗密布,“隐!”一声低呵,一个巨大的法阵在空地上布置开来,周围灵力也开始稳定下来,此处空无一物,俨然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随着远处一阵打斗声响起,钟凡突然窜入一处树丛间,屏气凝神。
不远处,无面在空中腾起,俯冲而下,追赶着一道黑色身影而来,无数银针在其身后飞舞,带起一串串火花。前方的黑衣人周身布满飞虫,如雾气一般,躲在其中,看不清身形。突然,黑衣人周身无数飞虫倾泻而出,猩红的虫眼像是飞起的火星,朝着无面飞去。
“噬灵虫!”随着一阵呼啸声起,无面疾行而去,似是极为害怕这种虫子,不断躲闪,在林间穿行着。
“你走吧,莫要再来追我,不然我会杀了你。”说罢,黑衣男子收起灵虫,转身离去,留下无面一人,似是有些精疲力尽。
“启!”不远处,钟凡一声低呵,那黑衣人虽是在灵阵边缘,但此时却以足够。顿时,无数灵力涌出,化作一道道匹练,朝着黑衣人伸展而去,欲将其擒住。不远处,无面闻声赶来,见此景象不禁眉头一筹,之不过此时带着白色的面具,所以看不到神态如何。
“你不要再挣扎了,这是缚灵阵,你专修蛊术,灵力已被锁住,没用的。”
“你还是太小看我了啊。”说罢,黑衣人突然咬破自己的胳膊,直接撕下一块皮来,突然林中开始窸窸作响,无数红点渐渐朝着缚灵阵涌来。
“退!”钟凡闻声惊退,远处无面落在一处树杈上,半蹲在钟凡身旁,“这灵阵能坚持多久?”
“不会太久,那些虫子像是在侵蚀灵阵,已经有几处破开了,很快便会消散。”
无面思绪了一会,便利下决断,轻声道:“你在这等着,一会我若是陷入其中,你尽快离开。”
钟凡也是愕然,有些疑惑:“不用我去?”
“不用,你对付不来的,我可无事,倒是我自会去浮玉山等你。”说罢,无面将欲起身,却被一旁的钟凡拉住。
“再等等。”
“作何。”
钟凡拉住无面,蹲会自己身旁,从璇龙中拿出黑石剑,无面见此,也不再询问,手中银针闪烁,两柄短刃出现在腰身两旁,蓄力而待。
“启!”钟凡一声低呵,随着缚灵阵即将破灭,漫天火光拔地而起,直接倾泻而下,此时无数灵虫大多已经进入阵中,顿时一片尸横遍野,满地焦臭。钟凡应声拔剑冲去,躲过无数火光,挥舞着黑石,直捣黄龙,一剑将其击出灵阵。灵阵外,数根银针插在黑衣人身上,他周身的灵虫已经散去,只留下一身破烂的黑袍,显然银针已经将其灵穴封住,方才的伤口也已经学脉止住,不再外流。四下空无一人,钟凡手持黑石挑开黑衣人的长袍,露出其身形。
“好久不见,现在可以好好聊一下了吧?”收拾完四周的灵虫,无面缓缓从林中走来,此时依旧没有将面具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