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可不要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我不过喝了你几坛酒,可是帮了你大忙的,你可别反咬一口。”开阳峰后山别园内,一老头端着酒盏正靠在那里破口大骂。
钟凡闻呀,也是一醒,而后大声叫骂道:“你?你个糟老头子还能帮我什么忙。”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倒是欢闹,一旁荆离倒是难得插话说道:“钟凡莫要无礼,这位是剑宗四长老。”
钟凡闻言一愣,而后止住不动,那老头见钟凡愣住,而后倒是畅快的笑道:“叫你再说,我怎么说也是长老的身份,你可要悠着点。”
钟凡听此倒是面色怪异,而后赶忙倒酒奉承道:“你老说得对,这酒就当赔罪了,话说您说帮我,我怎么不记得了啊。”
老者站在一旁,接过酒盏,又喝了一口,渐渐下肚,也是有着几分醉意,而后悠然道:“你可是不知道,原本你们那日试炼早就结束了,要不是我耐着性子,等你小子处理完,你真以为那风子崖会被你们算计吗,试炼早就结束了。”说罢,老者又是一碗酒下肚,酒气熏天,偶尔说着酒话。
“这么说来倒是应该谢谢你了。”
二人此时倒都已喝多,互相没了身份,老头本就随便,钟凡也是畅快,唯有荆离一直依靠灵力蒸腾酒精,方才始终不醉。如此做法倒是叫钟凡和那老头子一阵嘲笑。
“老头,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呢,这都喝了我这么多酒了。”醉意朦胧间,钟凡说话也是一停一顿的,说了半天,方才带着醉意说完。
老者闻之似是有人唤他,而后凑近钟凡,大声嚷道:“你说啥?”
钟凡见此大笑,而后说道:“我说你叫啥,你到真是醉了,耳朵都不好使了。”
“你才醉了呢,如此美酒,怎舍得醉。”说罢,老者又是饮了一碗,而后悠悠的说道:“老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免贵姓杜,单字一个明,按辈你还得管我叫一声师叔公。”
“就你还杜明,我看你是心不知肚也不明啊。”钟凡说完,而后便大声笑起,杜明倒也不气,两人举碗碰杯,痛快的喝着,当真畅意。
“唉,我问你个事,就……就那个小丫头,叫什么墨子芸的,说是我得管他叫师叔,猖狂过得不得了啊。”
杜明放下酒盏,而后顿了一下,思索半晌,随后说道:“哦,子芸啊,那丫头是我师兄的亲传弟子,按说辈分确实是跟你师傅一个辈的,叫你一声师侄不亏的你。”
钟凡闻言,顿时泄气,一脸沮丧,而后却突然灵机一动,开口问道:“那要不然你也收了我,这样我便与她同辈,看他怎么张狂。”
钟凡说罢,倒是惹得杜明大笑不止,而后勉强方才止住,扶着桌子,缓缓直起腰来,说道:“我可不收你,你小子要是闹出什么事来,我还得帮你檫屁股,我又不是闲得慌。”
钟凡闻言,猛然惊起,大声说道:“你有什么可忙的,明明比我还闲。”
钟凡说完,那老者倒是一声苦笑,全然与往日不同,而后缓缓说道:“你就不要想了,我早已不收弟子了,你啊,还是乖乖当人家的师侄吧。”
这一瞬间,竟让钟凡感到诧异,稍一愣神,杜明便又恢复如初。酒气熏天,全然没有方才那种愁苦之感。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而荆离也早早离去,显然已经受不了这二人,只剩钟凡,好半天才缓缓开口说道:“好好好,不说此事,当还有一事想要问一下,就是那日突然出现的那个白头发的家伙,到底什么来头啊?”
“那家伙啊?”杜明闻言倒是突然清醒起来,而后来了兴致,,缓缓说道:“听掌教说过,当然不是墨天晨那家伙,那家伙只是代理。”说罢,杜明又有些难以名状,而后随着一脸憋屈说道:“那家伙应是浮玉山中来的,而且是世间罕有的纯质灵体,又心境通明,当真是奇才啊。”
语罢,杜明又饮下一盏清酒,而后悠然叹道:“他说他自幼跟着一个老道,老道走后边便叫他来剑宗待着,我虽不明,但师兄却极其上心,当真叫人费解。”
“那他的身世也没人过问吗?”
“剑宗自然有剑宗的办法,若是有异,早就被发现了。”说罢,杜明又饮了一口酒,而后带着虚弱的语气说道,尽是酒气,显然已经上头,而后一声闷哼,随即沉了下去。
钟凡趴在酒桌上,见杜明趴在酒桌上,手中的破碗躺在桌上,顺着桌边转了一圈,而后斜躺在那里,不禁戏笑道:“你这老家伙酒量也不行啊……”钟凡刚刚说着,还未说完,便也是同杜明一样,趴在桌上,倒头酣睡过去,呼噜连天,不知响了多久。
次日清晨,开阳峰别院内,钟凡此时方才缓缓醒来,这几日师傅不在山中,倒是让众人乐得清闲。况且钟凡本就随性惯了,有曾于天权峰出尽风头,倒也不曾有人叫他去晨练,至于那讲学,就没见开阳峰中有几个弟子是去的,想来按照秦政的脾气,对此定是不屑一顾。
“钟凡,今天起得真晚啊,正巧我们要进山一趟,你要跟着来吗?”门外,钟凡此时刚刚起身出门,迎面便与秦苏遇上。
秦苏身上正背着一把长弓,提着个空的箭囊朝校武场走去,腰间挂着一柄长剑,样式古朴,也并未佩戴剑穗,看样子应是秦政所授。钟凡倒是不奇怪,虽然剑宗弟子大都有佩戴剑穗的习惯,但秦政却总是嫌碍事,门下弟子倒是不怎么佩戴。
“现在吗?”
秦苏闻言笑道:“倒不是,要等入夜之时才去,师傅平日管得严,倒是极少去玩,今天机会难得,我们酉时便去,在山脚下见。”说罢啊,秦苏直接拍了拍钟凡的肩膀,而后如同陌人一般,将背上长弓交于钟凡,而后提着没有箭的箭囊快步离去。
房门前,钟凡也是无奈一笑,看着手中的长弓,而后低声喃道:“天虞山脉吗,不知道墨子芸那家伙把小白弄哪去了,若是小白在,倒是方便。”
钟凡刚刚说完,还未回神,巽风便一道声音传来,“不过时夜间狩猎而已,就当是玩好了。”
钟凡闻言一喜,而后说道:“你最近怎么了,老是不说话,可是出什么事了?”
巽风哀叹一声,而后无奈说道:“我现在倒是知道那暖灵玉的好了,这时间不长,可恢复起来却有些慢,往常倒未注意,只是最近越发频繁。”
钟凡心中思虑片刻,而后说道:“即使是暖灵玉,终究只是温养,不过这些年来你都没能恢复过来,恐怕也不是寻常外物可以帮上你的了。”
巽风也是看得开,见钟凡陷入沉思,而后笑道:“无事,这些年早就习惯了,只是老是出来透气,倒是有些不适应,现在倒是好多了。”
钟凡闻之也不驳斥,缓缓说道:“即是如此,还是得找机会寻得一些温灵之物,恐怕你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呢,不过你在泽云城的时候怎么倒是没什么事呢?”
巽风听完倒是白了钟凡一眼,仿佛是在看着一个傻子,而后缓缓说道:“泽云城中时,终日待在灵阵之中,灵力充裕,甚至不需要我自行消耗,灵力便涌向全身。你的感觉倒是不多,毕竟那时你还只是灵师,所以感受不深,但你有没有发现,当你到达灵宗之时,其实对于灵力的收纳甚至更加迅速,而且进阶比灵士到灵师还要快。按说以你空灵之体的身体,本不开如此迅速,这全是靠了徐燚那老家伙所布置的灵阵,虽说我看不起他,但他那灵阵也确实有独到之处。”
钟凡听完,不禁一阵诧异,而后问道:“即是如此,那我修行灵阵,为何我当时一点感觉都没有?”
巽风倒是也有些疑惑,而后思虑了以后,皱眉说道:“听徐燚所说,他所布置灵阵,可让人真实感觉自己所处与外界无异,若是你境界到了,应该也能做到这一步。但你现在已至灵王,又没有了灵阵的辅助,想必已经开始慢下来了。”
钟凡不禁眉头一皱,抬起双手,双拳紧握,陷入深思,喃喃自语道:“确实有所感觉,即是如此,那看来得想些办法了啊。”
巽风听闻一笑,而后说道:“这开阳峰虽是风水宝地,灵力浓郁,但终究没有办法和人为布置的收拢灵力的灵阵相比,效果还是差了一些,不过这聚灵阵可不是好布置的,我观这剑宗山势,想来也是有大能将其布置起来的,而且极其玄妙,甚至给人浑然一体,与天地同势一般的感觉。”
钟凡道:“那即是如此,这剑山中,是否也是越靠近山中,灵力便越加浓郁?”
巽风微微皱眉做沉思状,缓缓说道:“这倒不是,这灵剑山灵力浓郁的几处地方,皆不一样,好像,是这山脉自行演变出来的,我没有修行过灵阵,也无法解释其中玄妙,若是你多在其中走动,应该能发现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