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快离开这里。”房顶上烧起来,在这样天气炎热的夜晚,蔓延的速度快的吓人,屋子里面浓浓的白烟,刺激的人眼泪都流下来了,林清儿眼泪汪汪的帮着白云,将那枯瘦的病人从稻草上面扶了起来。
白云被搭了一把手,轻松的就搂住了自己娘的后脖颈弯,又伸手抄了她膝盖,将她抱了起来,这样倒是比背着更加的安全一些,毕竟看病人也没有多少的力气来稳固在背上。
“你们让开一点。”说着,达鲁和阿星都同时发力,飞起一脚,就冲着那厚实的大门上面踹去。没想到这门栓倒是比较的结实。连晃动都没有,牢牢的立在原地。
“你们让开。”林清儿对着外面大声的呼唤了一下小白。金雕也是分外的聪明,在门外面使劲的用翅膀扑楞着那门栓,小黑也用自己壮实的身体,使劲的撞击着门。没办法,这门是被从外面插上门栓的,所以里面使劲,外面却还是关闭的严实。
“咳咳,云儿,稻草后面,稻草后面……那里”白云怀里的人断断续续的咳嗽着,一双枯槁的手,缓缓的指向那堆稻草后面。
林清儿以为稻草后面藏着老人家藏下来的东西的,趁着达鲁和阿星在踹门的功夫,她忙三步跨做两步走了过去,使劲的翻开了稻草。竟然看到那稻草后面,竟然隐隐的是个还没有挖完的洞口,那洞口差不多容纳一个人钻出去的大小,在墙上面,被稻草遮挡住了,倒是隐蔽。“你们快过来”林清儿惊喜的喊道。“快点,快点。”
达鲁和阿星走过来,两人眼神一交流,就是一脚踹了出去,这洞挖在墙角上面,这不过是泥巴墙,虽然干了,但是到底粘性也不是很好,因此两个人一用劲,倒是硬生生的就踹了一个洞口出来,在多刨了几下,一股清凉的风就吹了进来,让置身这火海中求生的人,都是精神一阵。达鲁先钻了出去,“你快绕道前面去,把门打开,不然小黑出不去。”
“恩,你们快点出来,小心一点。”说着他按压着腰间别着的那把骨刀。一弯腰,就钻了出去。这房子后面倒是没有人,达鲁一出去,就高声的呼唤了一下小白。这声音比较大,让在部落外面带着海盐部落兜圈的小白耳朵一抖,就调转方向,往部落里面达鲁声音发出声音的地方跑来了。
林清儿接着钻了出去,房顶上面的火光大盛,碗口粗细的梁木也歪歪斜斜的倒了下来。“白云,快把伯母扶过来。”林清儿伸手,朝着洞口里面伸手。白云也不犹豫,阿星站在他的身后,手中拿着一根棍子,将洞口周围的茅草全都往旁边推到了稍微远一些的地方,还要顾着他们头顶上面有没有火光落下来。倒是一点也不敢分神。
虽然站在最后,也一点也没有催促和着急,小黑身上的皮毛厚实,但是却更加的害怕这些火光,此刻小黑被困在这里,脾气似乎有些的焦躁了,不住的在房间走过来,走过去的,试图躲避那些火光。时不时的还要吼叫一声。
火燃烧的越来越大,噼里啪啦的茅草燃烧起来,热浪就像是避无可避的猛蛇一般,寸寸紧逼。前院子似乎有喧闹声传来。想来也是达鲁在那边遇上了纠缠罢了。
生了病的人没有什么力气,也不知道被虐待了多久,白云娘亲实在是连爬出来都费了老大的力气,林清儿在前面接应,白云在里面推动,才将她拉着爬出了那洞口,白云和阿星不在迟疑,都飞快的出来了。
“小黑,你先躲开,我马上就来救你。”说着,林清儿围着小房子,往前门的方向走去,果然见到几十个人手中拿着工具,将达鲁还有小白团团围住了。连金雕都在半空中,朝着那些想要袭击达鲁的人扑楞着翅膀抓挠过去。“小白,这里!”说着,林清儿冲着小白唤了一声。
小白见到这样子的情况,倒是一点也不害怕,反而激发了几分凶性,一掌就拍飞了前面阻挠的人,连着那人手中拿的棍子也是飞出去老远。
林清儿趁大家愣神的功夫,忙冲到门前,将门栓拉开了,然后捂着鼻子往内院里面跑去,院子里面的火光,将她头上的头发都舔舐到了,鼻尖窜来一股浓浓的毛发烧焦的气味,但是她却是顾不得。她害怕动作在慢上一些的话,小黑在里面就更加的危险。这火在这样子的天气里面,干柴烈火一点就着,眼见着又是一根横梁砸落在地。林清儿顾不得那内屋的门栓滚烫,毫不犹豫的就拉开了。”小黑!小黑,快跳过来!”她站在门口的位置,朝着火光通天的屋子里面喊了两声。
似乎有一瞬间的安静,耳畔只剩下噼里啪啦的燃烧声音还又那漫天的火光仿佛将天空都快要点燃一般。林清儿的心都被揪成了一团了。
短暂的空间断裂感觉很快的就过去了,一个白花花的身影突然从里面窜了出来,遮挡住了林清儿的视线,她也跟着往院子里面跳开了两步,退离开了摇摇欲坠的小木屋子。
只见到小黑在院子里面不断的踱步,一身的皮毛上面,黑一团灰一团的,眉毛和胡子都被烧卷了,一身脏兮兮的,倒是万幸的是,只是烫掉了皮毛而已,倒也没有受伤。只是到底是受到了不少的惊吓罢了。“好了,好了,都过去了,不怕,不怕啊。”她紧紧的抱着这肉呼呼的小家伙,一只提着的那颗心这才落回了肚子里面。
刚刚她有多害怕,就有多在乎,小白和小黑都是她从小养到大的,堪比自己的孩子。自己从来都舍不得它们受伤的,今天这群人竟然差点害的小黑和自己还有达鲁他们,连命都交代在这里了,既然是你先不仁义的,那就别怪自己心狠了。她紧了紧身侧的拳头,小黑垂着头舔了舔林清儿的手背,林清儿反手摸了摸它那颗毛茸茸的脑袋,隔得这么近,小黑身上一股浓郁的毛发烧焦的气味。还有抬起头来那一双湿漉漉的眼睛,都让林清儿内心的愤怒压抑不住了,“走,出去!”
门外面,达鲁还有阿星以抱着病人的白云为中心,将他周围试图攻击过来的人,都通通打翻在地上。可双拳难敌四手,就算达鲁和阿星在怎么厉害,也架不住海盐部落的人堆战术啊,“小白,小黑,去!给我咬。”林清儿的话一说完,两只白花花的闪电就冲进了人群里面,小山堆一般的老虎,就这么活生生的站在人的面前,咆哮一声,感觉耳边都是震颤,头皮都发麻了。呆愣的站在原地,小黑也是畜生,刚刚被那么一阵对待,是个泥巴人都还有几分性子呢,更何况这样子的猛兽了,它低头血红的大嘴一张,就将那人的胳膊给咬住了,锋利的牙齿就像是钢针一般,扎进肉里面,能够听得到皮肉被咬合到的声音,血一下子就溅到了旁人的脸上,迷住了旁人的眼睛,小白一扭头,正好就将这人的腿也咬住了,一抬头,就将人甩出去很远。很快的,原本还打的比较火热的海盐部落的人,都被这小白和小黑给震慑住了。
“快跑啊,老虎吃人了啊!快跑啊。”也不知道是谁,带了个头,那些原本还仗着胆子想要将小黑小白或者达鲁他们之中的谁给伤到的,结果一看自己的队友都撤退了一大半了,也棍子一扔,跑的风快。
倒是白云叔父站出来,“住手,都给我住手!”他看到自己这边的人都被打的溃不成军了,地上七滚八躺着不少的人,哼哼唧唧的,一脸痛苦。对面虽然只有四五个人,但是这两只老虎却简直像是神兵降临一般,他们完全不是这两只的对手,原本他还想要将这些人悄悄的杀了就是了,可是现在他却是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当然刚刚也得罪他们了,不知道现在赔礼道歉还晚不晚?
达鲁和阿星动作利落的将对面的那个人,一脚踹出去老远,趴在地上喘息了好半天才爬了起来,这才拍了拍手,状似轻松的将身上的衣服给拉了拉,他们走到林清儿的身边。“怎么?海盐部落的族长,你现在是想要说什么呢?”他伸手,将林清儿头顶上面沾着的一根烧了半截的茅草给取了下来。
白云娘挣扎着从白云的怀里站了起来,“你这畜生,你把我女儿还给我!咳咳……”她前面的话还带了几分力道,但是一说完,又空空的咳嗽起来,整个人都像是个虾子一般,身体咳嗽的蜷缩成了一团,小小的,瘦瘦的,那脏兮兮看不出颜色的衣服下面,好似风在大上一些,就能够将人给吹走了一般。
族长却是充耳不闻的样子,笑呵呵的看着达鲁说了起来:“哎呀,都是一场误会,铃儿那孩子,我可是喜欢的很,只要你们答应我几个条件,我自然会告诉你们我那侄女在哪里,要是你们……那你们就算是杀了我,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人知道她到底藏在哪里了。”白云的叔父皮笑肉不笑,说出的话虽然看似妥协了,但是其实里面满满的都是威胁。
“你觉得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和我谈判?你觉得我会在乎你海盐部落的这些族人吗?”林清儿皱了皱眉,小脸秀气,说出的话冷冰冰的。
族长又说道:“当然,我的族人和你非亲非故,你不在乎也在我的意料之中,但是我觉得白云的妹妹,想来还是比较重要的。”
“畜生!你简直是丧尽天良啊!”白云想起来那个小小的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露出一对可爱的小虎牙,仿佛就像是山中的纯白花朵一般,那么的让人喜欢,可眼前的这个男人竟然忍心,竟然忍心对一个孩子这样。对自己的母亲这样子。能够忍心杀害手足,对自己也是赶尽杀绝。真的是……“你简直不是一个人!”
林清儿的阅历里面,中,电视里,多的是这样子丧心病狂的人,倒也不稀奇,只是千不该万不该,对自己还有自己在乎的人动手,那就触碰到了自己的底线。“那我要是说,我偏不住手,你会怎么办?”清凌凌的声音,如同冷泉一般,动听的同时又忍不住让族长的后背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不是说你的族人对我来说可有可无吗?那你凭什么觉得白云的妹妹,就能够让我在乎?在乎的也只是白云而已!”
金雕哧拉拉的扑这翅膀,在族长的脑袋顶上面旋转,可是现在族长却不敢动手去挥舞驱赶金雕,因为他害怕自己一个动弹,就被面前的猛虎给撕咬掉了手或者是脚。这要是被咬上一口,轻则血流如柱,重则断手断腿,他可不想成一个废人。此刻他简直分身乏术了。
“轰”的一声,身后的泥巴墙,在火光的燃烧之下,承受不住重量倒塌了下来,又是激起滚滚的热浪,这小茅草屋子倒是和周围的那些房子隔得比较远,独门独户的,想来也是为了方便关押人的吧。
“动手!”达鲁说了一声,小黑听懂了指令,慢慢的踱步过去,那厚实的脚掌踩在地上,发出的声响,让族长感觉自己仿佛踩在刀尖上面,死神也离自己越来越近了。他现在悔得到肠子都清了,把自己主动送上去,放走了白云的娘,现在自己又要落在白云他们的手里面,要是现在在交代了铃儿的下落,那等待自己的就是死路一条了。
此刻他满心都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跑!可是他刚刚一冲出去,哪怕动作再快,还是被小黑滕起来,几步追上了不说,还一下子就把他扑倒在地上,小黑的重量就压在他的身上,压的他脸都埋进了泥土里面,感觉心肺都被踩碎了一般,一股温热的血就顺着他的喉咙吐了出来。
整个人眼前一黑,就晕倒了过去。